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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最後一次出現這種情況,已經是兩年以前,當她剛上七年級時的事了。當時她嚇得渾身哆嗦了很久,以致媽媽不斷灌水給她喝,甚至還請求她原諒。
散會後,濟娜衝著她大聲嚷嚷;“你瘋了!找這麼個傢伙來改造!他會揍你的。或者……或者,你知道他會幹出什麼來嗎?他會幹出報紙上報道的那個女孩子在公園裡遇到的事!”
伊斯克拉自豪地微笑著,以寬容的態度聽著濟娜的嚇唬。她十分清楚自己是在幹什麼:她是在考驗自己。這件工作是對她本人的“政委”品質的頭一個小小的考驗。
第二天薩什卡沒來校上課。放學之後,伊斯克拉要上他家去找他。
濟娜自告奮勇,要陪她一起去,但是她制止了濟娜的這個衝動。她說:“我向共青團的會議保證過,要由我一個人來對付這個薩什卡。你懂嗎,是由我一個人去幹!”
她在一條又長又暗、充斥著刺鼻的貓臊氣的過道走著,害怕得心臟陣陣發緊。但是她連一秒鐘也沒有想到過要轉身回去,謊報薩什卡家裡沒有人。她是連對自己撒謊也不會的。
薩什卡正在畫飛機,那是一些不可思議的、奇妙而神氣的飛機,架架都筆直地衝向萬里無雲的天空。他畫的飛機圖片攤滿了一桌,桌子擺不下的就放在窄小的鐵床上。伊斯克拉走進這個只有一個窗戶的小房問時,薩什卡拚命捂住自己的作品,卻又無法把全部作品都捂上,所以發了火:
“你滾來幹什麼?”
伊斯克拉用純屬女人才有的快速打量了一下週圍環境:一張凳子上擺著骯髒的碗碟,皺巴巴的床鋪橫七豎八地攤著薩什卡畫的圖畫,窗臺上放著一個飯鍋,裡面還翹著一把勺子——這一切都說明薩什卡的媽媽今天是上晚班,所以伊斯克拉同她的幫助物件的頭一次會面是要兩個人單獨進行的了。但是她不許自己發怵,於是立即向薩什卡最薄弱的地方發起了進攻。這個薄弱環節就是他對航空的那股羅曼蒂克的迷戀,然而在學校裡卻沒有人想到這一點。
“沒有這樣的飛機。”
“你懂什麼!”薩什卡嚷了起來,不過在他的話音裡明顯地聽出他是動了心。
伊斯克拉鎮定地脫下帽子和大衣(大衣有點瘦了,釦子已經挪到了最邊上,這一點總是教她覺得難為情),習慣地把連衣裙理了一下,徑直往桌子跟前走去。薩什卡皺起眉頭,兩隻眼晴既不信任,又非常生氣地一直盯住她。伊斯克拉不理睬他的目光。
“設計倒很有意思。”她說,“可是飛機飛不起來。”
“為什麼飛不起來?如果飛得起來又怎麼樣?”
“在航空方面是不允許有‘如果’這個概念的。”她嚴厲地說,“在航空方面最主要的是計算。你的飛機上升力太差。”
“什麼?”學習成績很差的薩什卡警覺地反問道。
“機翼的上升力。”她非常肯定地把這幾個字重複了一遍,雖然自己對所講的話也毫無把握,“你知不知道,上升力取決於什麼?”
薩什卡已被伊斯克拉的博學多聞所壓倒,沒有做聲。在此以前,他心目中的飛機就如同小鳥一樣;它們之所以飛翔是由於它們必須飛翔。他是從美學,而不是從數學出發來設計自己的飛機的。他喜歡那些能自己直衝上天的形體。
一切都是從這些憑藉著幻想,而不是科學,因而不能起飛的飛機開始的。薩什卡願意自己設計的飛機能夠飛翔,能夠任其指揮,做“急速上升”、“滾翻”以及“伊麥爾曼”動作,就如同他的身體聽從他這個足球運動員和打架能手隨意指揮一樣。但是,要做到這一點卻要求會幹那區區小事——計算。為了這點區區小事,薩什卡撇嘴苦笑著,勉勉強強地上學去了。
薩什卡愛上了數學和物理,對文學能將就,對於歷史可以胡亂應付,而背誦德文單詞時則帶著明顯的憎惡。伊斯克拉'458'覺得這還很不夠。她是個頭腦清醒的女孩子,她想得到,過一陣子她的幫助物件薩什卡又會討厭所有功課,仍然回到大門洞裡去找那幫不三不四的傢伙,駕輕就熟地得他的“劣”。不等出現這種情況,伊斯克拉便到區少年宮去了一趟。
那個戴著眼鏡,表情嚴厲的航空模型小組領導人對她說:“我們不收學習成績差的學生。讓他先把……”
打斷大人講話是很不禮貌的舉動,但伊斯克拉還是把他的話打斷了,她說:“他不是個一般的學習成績差的學生。您以為只能把優等生培養成好人嗎?那麼湯姆·索耶呢?薩什卡就是個湯姆·索耶,只不過他還沒有找到自己的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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