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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霖先嚐了一塊芙蓉雞,微微頷首,面上看不出喜惡。然後他看見一碗黃燦燦白溜溜的湯羹,上面點綴著幾顆紅枸杞,色鮮顏亮,於是指著問酒兒。
“蟹黃羹?”
此時正值初春,蟹還不夠肥,滋味不如秋季的好,這女人難道這都不知道?
酒兒盛了一碗放在他跟前:“不是呢,這叫金玉羹,是鹹蛋黃同豆腐做的。”
“俗氣,不是金就是玉。”南宮霖對酒兒取的菜名嗤之以鼻,好端端一道菜,非要安上個富貴名兒,難道吃了便能富貴了?
“呵呵,菜譜上寫的就是這名字。”易老爹傳了她一本私房菜譜,金玉羹正是其中一道菜。
南宮霖還是不屑:“由此可見寫菜譜的是個俗人。”
酒兒沒接腔,她現在算是摸清公子的脾氣了,你越和他說,他越來勁兒。俗話說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靠著東家吃飯,犯不著為點小事冒犯公子,那豈不是給自個兒找麻煩?
南宮霖見她不語,又說:“這菜改個名兒,以後叫漠上飛雪。”
黃沙大漠,銀雪飛漫。確實雅緻,兼具意境。
“是。公子請慢用。”酒兒乖巧地應聲,然後端著方木退出了房門。
出門走了一大截,直到進了廚院,酒兒才停下來,絞著手絹氣呼呼地說道:“我爹才不俗呢!嫌俗氣有本事別吃!”
南宮霖用完膳,先進書房看了看堆積下來的文書,不一會兒覺得有些疲乏,於是走出門在府裡四處晃悠。
曹管家見狀提議:“聽說城郊麓山的杏花林現在開得正好呢,公子您要不去瞧瞧?”
南宮霖沒興趣:“不想去。”
“春日正好,切莫辜負了踏青時節,府裡待久了也會悶的,公子您應當多出去走走。”曹管家不死心,一直勸南宮霖。
上個月遠在邊關的將軍又寫信來問公子的近況,特別是關心他有沒有成親的打算,這可是愁煞了曹管家。公子一年大半時候都在外面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卻是關在府裡不出去,女子都沒認識一個,如何成親?
如果要他老頭子先斬後奏給公子先娶個夫人回來,恐怕公子到時候知曉了,只會連他都攆出府去。公子這人,向來是我行我素,從不理會別人的看法。再說了,公子是何等身份?擅作主張,給他十個豹子膽他也不敢吶!
難難難,叫公子出門難,勸公子娶親更難!
“知道了,過兩天再說吧。我去那邊轉轉。”南宮霖最怕曹管家嘮叨,敷衍兩句就找藉口溜走。
“唉!”曹管家看著南宮霖躲避的背影嘆了口氣,又想起夜澤口中的那位美貌女子,喃喃自語:“莫非公子還是忘不了?這都多少年了……唉……”
南宮霖不知不覺走到廚院外,正巧聽見酒兒和袁大娘的對話。
“袁大娘,我想跟您說個事兒。”
“咋了?可是遇見什麼難處了?有什麼儘管跟大娘我說,我替你想辦法。”
“沒呢!我好好的,您別擔心。”酒兒笑了笑,挽著袁大娘的手在一旁坐了下來,“就是我今個兒上街,碰見一個小姑娘,她家是南街上賣豆腐的,姓孟的那家,您知道不?”
袁大娘是潼城人,一說便知:“哦,你說孟家十八妹呀,知道呢!這孩子命挺苦的,她爹早早就去了,她娘身體又不好,家裡還拖了個五六歲的小兄弟。”
酒兒點點頭:“是呀!我瞧她人很勤快老實,做事又利索,就是一個人撐著家不容易,豆腐攤子小,也賺不了兩個錢。您看我能不能叫她過來府裡廚房幫手?這幾日公子回來了我一個人忙不過來,總是要麻煩您也不好意思,乾脆叫十八妹來給我打打下手,工錢的話就把我的分一份給她。您覺得行不?”
“你這提議好是好,只是……”
袁大娘心善,聽見十八妹的境況也很想幫忙,不過卻顯得有些為難:“酒兒啊,這事兒我做不了主,你得找曹管家說說,他一向心軟,想來也不會不答應。但是公子那裡恐怕過不了關,你不知道,公子最不喜年輕女子來府中了,原先是看見一個趕走一個,我怕十八妹過來沒兩天就被公子攆走了。”
“呵呵,這個不怕。”酒兒輕輕一笑,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叫十八妹悄悄地來,從這扇後門進,等做完事再從這裡走,保證不會被發現!反正又不要府裡多出錢,就當做是我僱了個幫手,就算公子知道了也無話可說呀!”
南宮霖在牆外聽見覺得好氣又好笑。這小妮子,真把他當成是非不分的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