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1/4 頁)
一個水泥灶臺,一個長脖子的水龍頭,一個白瓷的洗手池,牆是很久沒刷了,白一塊,黑一塊,上面掛著流蘇一樣的灰條,幾隻癟頭癟腦的蒼蠅蚊子粘在上面,看樣子已經死得有年頭了。一扇天藍色的門上面四格玻璃,裡屋有一個小炕,炕上鋪著白地紅花的人造革,傍邊一個黑色的木質炕琴、炕旁一張米色帶抽屜的木桌,下面掛著粉紅色的到地的桌簾。就這麼多擺設,哦,對了,桌子上還有一個裝著半下灰的玻璃杯和一個好像是藍色的大暖水瓶。看來很長時間沒有人住了。李小宇站在門口,含情脈脈的看著我,那眼神,帶著興奮,帶著貪婪,還帶著勝利,就好像對面有一條他在大街上抓來的有經濟價值的值得飼養的狗一樣。
“小驥,把灰擦了,咱們睡覺。”
“我憑什麼擦?”
“!”,我的額頭上捱了強勁的一個指彈。他看著我,眼睛在說:你再不動彈,可不是彈你那麼簡單了。
好好好,我忍,我忍。古人有訓:人在屋簷下,就得低著頭。
“抹布呢?你讓我拿衣服擦啊?”
“那你就用衣服擦吧,明天我給你買新的去。”
“怎麼不用你。。。。。。”看到他漸漸野蠻的眼睛,我把後半句強嚥了下去。
我又瘸瘸的脫下外衣,失落的打量了一圈,從哪兒開始擦啊?我又沒幹過這活,這擦擦抹抹的事情只有女人才會作。“先擦炕,炕琴,桌子,一會兒把杯子洗了,燒點開水。”
指示得倒挺明確的,操。我一邊擦一邊嘴唇不動的暗罵“操你媽,操你奶奶的。。。。。。等操到他太奶奶再從他媽開始操。”
他在外屋裡“乒乓”的鼓動了一會兒,好像是在燒水,一會兒開門進來“擦完了沒有?這麼慢?行了,我替你洗杯子吧。“說完,拿起那個唯一的杯子出去“嘩嘩譁”衝了一會兒,一邊甩著杯子裡的水,一邊進來。看到滿屋子都是我攪起的灰塵,他立即開啟了窗戶,“去,抖抖再擦,和泥呢?你。”
我走到窗邊,奮力一抖衣服,大片的灰騰了起來,剛組成一副美麗的雲彩圖就又被外面的風吹回屋裡,站在窗邊的李小宇沒提防,正被吹了一頭一臉,氣得他回頭要扇我耳光,沒成想,我已經在離他很遠的炕的最裡面,不緊不慢的擦著炕琴頂部了。他瞪了我半天,什麼也沒說,看著我擦完,伸手要來我手裡滿是灰塵的衣服,順窗戶就扔到院子裡去了。我坐在炕沿上,捂著白天受傷的手,不知道乾點兒什麼好。
他脫鞋上炕開啟了炕琴,拿出了一個淺藍色的褥子,鋪在炕上,褥子很大,滿打滿算的蓋住了整個炕。然後是兩個枕頭,兩個被子,哎,居然還有一個白色的毛巾。他忙完後就開始脫衣服,等他脫剩一個三角褲衩的時候,那個讓我狠的要死的但健美身體就又在我眼前晃來晃去了。胸前還貼著一條繃帶,呵呵,那裡面是我白天用玻璃劃的傷口,我呆呆的想:要是能給上面撒點辣椒麵就過癮了。
“把衣服脫了,一會兒水開了,洗臉去,我給你拿個新牙刷。”我懶得說話,反正他也安排好了,我還能說什麼?說什麼都多餘。
“嗚~~~”外屋的水壺尖叫了起來,像個微型小火車從房子中間開過去一樣,他出去拎了吐著熱氣的水壺進來,哦,還是個電的,灌上水,往玻璃杯裡到了一點,搖搖把水扔在地上,然後倒滿。
“去洗臉去。”他掀開粉色的桌簾,拿出一個黃色的塑膠盆,裡面有香皂、牙刷、牙筒、牙膏。把盆遞給我,又拉開抽屜拿出一個新牙刷,撕去包裝紙,扔在我的盆子裡。我默默的走出屋子,在洗手池裡,用那隻沒受傷的手象貓洗臉一樣在臉上抹來抹去。他也跟到了我身邊。開始刷牙。費了好大力氣,終於在不驚動傷手的情況下做完了清潔工作,回到了炕邊,用毛巾擦乾了臉。
“脫衣服,睡覺。”他拉過我手中的毛巾,擦著麥色的結實的胳膊和臉,溼溼的幾縷黑髮順直的搭在前額上。我操他什麼什麼的,他什麼時候把頭也洗了,還居然洗的這麼快。
眼前的房間和赤裸的他,給我造成了一種溫馨的錯覺。我在想,不知道為什麼老天有時候很會開玩笑,明明一個人是惡魔,可偏偏不讓他長得醜陋而變成真的惡魔。美麗有時候會迷住人的眼睛,讓人失去方向,即使惡魔侵害到某人,某人都會逐漸承受,這是什麼道理?你現在讓我拿刀去砍他?我總覺得有人在後面拉我,說這樣使不得。人常說的好了傷疤忘了痛是不是就是這麼回事?還沒怎麼著兒呢,我對他報復的念頭就逐漸的縮小了,可是這是為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