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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歲的真木洋一。金槍魚船上殘酷的工作環境,造成經常性的勞動力缺乏,願意的話,誰都可以來。如果是水產學校畢業的學生,已經對船上的工作習以為常,而且在實習階段就積累了一些經驗。但是從私立大學經濟學部畢業、在地方小城市市政府工作過的水越,和同樣畢業於私立大學文學部、夢想當演員的洋一來說,以前的溫吞生活和這裡相比,簡直有天壤之別。
第31節:光射之海(31)
今天下午,洋一正騎在一條剛釣上來的鯊魚身上,找它要害的地方下釘子,鯊魚狂暴地甩動尾鰭,抽在了正在一旁收拾浮標的宮崎的右臉上,宮崎被這能引起腦震盪的一擊給打懵了,他努力穩住自己,沒落到海里。看清了襲擊物件後,他狂喊:〃你這個渾蛋!不能一下子釘死嗎?〃說著狠狠地朝洋一的臉上揍了一拳。正在忙著和鯊魚搏鬥的洋一,被這一拳打得稀裡糊塗地跌坐在甲板上。他抬起頭來,看到了吐著帶血唾沫、罵罵咧咧地回身去工作的老船員宮崎。這時他才意識到是鯊魚的尾巴抽中了宮崎,可是憑這個也不能打人呀!洋一心裡燃起怒火。然而,在船上,有時更為重要的不是體力和怎麼捕魚,而是人與人之間的協調性,因為除了大海你無處躲避。洋一很快領悟了這一點,如果不能忍受自己的憤怒,早晚要引起一場仇殺,而這條船上只有十九個男人。
洋一在心裡暗暗罵了一聲〃這個畜生〃,站了起來,他懷著滿腔怒火,用狠狠的目光盯著宮崎曬成古銅色的後脖頸。這次,他憑手感,很順利地在甩著尾巴的魚身上將釘子刺入了穴位,鯊魚斷了氣。
對新船員來說,迅速找到鯊魚的致命部位,要比想象的難得多,老船員們明明知道這一點,卻還是強迫他們幹,弄不好,還會給他們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當然,宮崎也是這樣學會的,所以不管是性命攸關的大事還是瑣碎的小事,船員們之間習慣互相高聲呵斥,這就是船上的世界。但是大家之間不記仇也是船上的規矩。宮崎理所當然地認為,船上根本不是剛大學畢業的生瓜蛋子能生存的世界,因此他使勁地欺負新船員洋一和水越。對洋一來說,在餘下的半年航行時間中,他真不知道自己能否和宮崎相安無事。
手捂著傷口時,困勁兒又上來了。船上裝有衛星自動導航系統,所以不用親手控制舵輪,船也會按照既定的路線駛向新漁場。洋一的工作就是盯著前方,以防出現異常情況。而此刻,和睡魔進行戰鬥倒成了他的主要任務,這麼說真的一點也不過分。
在意識的昏沉之中,洋一的身體又一次猛然一顫,這不是睡夢中慣有的墜落感,也不是因為船體的晃動。彷彿是從深深的心底裡傳來的某種細微震顫。隨著心臟的跳動,似乎周圍的空氣都產生了壓力,那一環一環的波紋,帶著痛楚來到心頭……不知不覺中,他哼起了那首歌,那首難忘的歌。同時,他彷彿嗅到了女人的氣味。如果不和她決裂,洋一根本不會出海。初次相遇的經過和初次肉體結合時的夜景,都像刻在心裡一樣縈繞於懷、歷歷在目。五年前,那時梅雨快要結束,遠方134號國道上流動的燈火,以及彷彿從異域傳來的喧囂,使海邊的夜景那麼美妙。洋一緊緊地抱著她,根本忘記了周圍的世界和被海水打溼的衣服。回想起來,當時的慾望竟然是那麼強烈和不顧一切。他倚靠在黑暗的岩石角落裡,享受著幸福的高潮,頭上走過穿長靴的垂釣者時,他也沒有停下來,想起那時的衝動,洋一常常不能自已。
第32節:光射之海(32)
洋一的目光落到了大腿之間,不覺之間他在勃起。單薄的運動褲下面,被記憶喚醒的慾望正在蠢蠢欲動。出海以來的四個月裡,他既沒有自慰,也沒有遺精。海上生活非常考驗身體的忍耐力,根本沒有閒心去想女人。現在回想起在陸地上耽於男女情慾的日日夜夜,簡直像做夢一樣。眼下,主宰自己身體的本能甚至都發生了變化,比起食慾、睡欲和排洩慾,性慾好像被擠到了一旁。一般來說,性慾的需求會隨文明程度的提高而增強。可是在這樣殘酷地使用體力,還經常受到大自然威脅的金槍魚船上,雖然配備了高科技的裝置,勞動環境卻彷彿等同於中世紀以前。
洋一起身,面向神龕祈禱航行的平安。確認一下方向以後,他想起了位於北面的遙遠的日本,那裡有被他遺棄的女人,一切都結束了,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被鮮血徹底地盪滌乾淨。想起與她的初會和那時的光景,刺激了洋一的情慾,而分手的回憶又使他下面軟了下來。洋一低下頭,無意中笑了出來。
出海至今,才過了四個月,想到還有將近一年的時間要待在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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