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3/4 頁)
盯著我。
“探究人的本質和宇宙的來源,可是一個非常非常不尋常的嗜好啊!這艘船上,咱們父子可能是惟一探索這種問題的人呢。對這種問題有興趣的人,散居世界各地,沒有機會組成一個團體。”
我終於停止哭泣。爸爸開啟酒瓶,在杯中倒進少許威士忌,摻些水,然後遞到我手裡。
“喝吧,漢斯·湯瑪士。它能讓你一覺睡到天亮。”
我喝下兩三口。原來酒的滋味那麼糟!我不明白,爸爸為什麼天天都要喝上幾杯。
爸爸準備就寢時,我掏出那張向美國婆娘討來的丑角牌,遞到爸爸手裡。
“送給你。”我說。
爸爸把那張牌接過來,仔細瞧一瞧。這雖是一張挺普通的撲克牌,但卻是我替爸爸弄來的第一張。
為了表示他的謝意,爸爸特地為我表演一招撲克魔術。他開啟旅行袋,拿出一副撲克牌,把我送他的丑角牌插進裡頭,混在一塊,然後將整副牌放在床邊桌子上。突然,他伸手往空中一抓,把那張丑角牌抓了下來。
我明明看到他把那張丑角牌插進整副牌裡頭呀。莫非他把牌藏在衣袖裡?但這又是怎麼辦到的呢?我不明白,一個東西怎麼會無中生有,突然冒出來。
爸爸信守承諾。第二天,他果然去詢問船員,這艘船上到底有沒有侏儒乘客。答案是否定的。這正是我最擔心的狀況:那個侏儒一定是偷渡客,這會兒正藏匿在船上。
梅花J
……如果這個世界是一場幻術那麼它背後一定有個偉大的魔術師……
我們決定不在船上吃早餐,等抵達目的地帕特拉斯港再說。爸爸把鬧鐘撥到七點,比抵達時間早一個鐘頭,但我六點鐘就醒了。
眼睛一睜開,我就看見床邊桌子上擺著的放大鏡和小圓麵包書。昨天晚上,那張狡黠的小臉孔出現在視窗時,我忘記把放大鏡和書收藏起來。幸好,爸爸沒發現。
爸爸還在睡覺。醒來後,我心裡一直記掛著,佛洛德答應告訴漢斯島上那群侏儒的故事。於是,我趁著爸爸還沒翻身醒來前他習慣在床上翻滾一陣),悄悄開啟小圓麵包書,繼續讀下去。
“船在海上航行時,我們水手成天聚在一起玩牌。我口袋裡總是放著一副撲克牌。海難發生後,我漂流到這座島嶼,身上啥都沒有,只有一副法國出品的撲克牌。剛到島上時,頭幾年,每回我感到寂寞,就會掏出撲克牌玩一局單人牌戲。撲克牌上印著的影象,是我在島上惟一看得到的圖畫。我玩的不單單是在德國老家和在船上學會的單人牌戲。利用手頭上五十二張牌——加上消磨不完的時間——不久我就想出無數新花樣,發明各種玩單人牌戲的新技巧。過了一陣子,我開始賦予每一張牌不同的個性特徵。我開始把它們看成四個不同家族的成員。‘梅花’這一組。面板深褐,身材矮壯,頭髮濃密鬈曲。‘方塊’這一組,個子苗條纖細些,舉止也比較優雅。他們的面板晶瑩潔白,銀髮直直從頭頂垂下。至於‘紅心’這—組,簡單的說,他們比其他任何一組都要熱情開朗。說到‘黑桃’這一組——我的媽呀!他們的身材十分挺拔結實,面板蒼白,頭髮稀薄黝黑,一雙黑眼睛有如利刃一般銳利,臉上表情森冷嚴肅。
“不久之後,每回玩單人牌戲時,撲克牌上的‘人物’就會在我眼前顯現。感覺上,每打出一張牌,一個精靈就會從魔瓶裡進出來似的。精靈,沒錯——牌上的四大家族,不但容貌不同,個性氣質也有很大的差異。‘梅花’這個家族,比起含蓄、敏感的‘方塊’家族,舉止顯得比較呆滯、僵硬。跟脾氣剛猛暴躁的‘黑桃’相比,‘紅心’就顯得親切、開朗得多。每一個家族中的成員,個性也不盡相同。‘方塊’都很敏感,容易受到傷害,但只有‘方塊三’動不動就放聲大哭。
‘黑桃’的脾氣都有點急躁,其中性情最暴戾的要算‘黑桃十’。就這樣,我創造出五十二個隱形人物,跟我一塊居住在島上。後來,數目變成五十三個,因為撲克牌中那張原本沒用的丑角牌,後來也開始扮演重要的角色。”
“到底扮演什麼角色呢?”聽到這兒,我插嘴問道。
“在島上獨居的孤寂,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想象得出來。這座島嶼寂靜得嚇人。我常遇到各種動物,有時半夜會給貓頭鷹和六足臣獸吵醒,但卻沒有一個說話的物件。在島上度過幾天后,我開始自言自語。幾個月後,我開始跟撲克牌說話。我把五十二張牌攤在地上,繞著我圍成一個大圓圈。我假裝他們是有血有肉的真人,就像我一樣。有時,我會拿起一張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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