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北莽(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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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末,漠北下了第一場雪。
白色的雪花落下,很快就和同樣白色的土地融為一體。老張頭放下鋤頭,捶了捶自己的老腰,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老了老了,想當初我一下午耕十畝地都沒有感覺。”
一旁的張狗蛋被老張頭的話逗樂了,他看著田埂邊的呂大娘,故意大聲說:“爹,你可別吹牛了!我們傢什麼時候有過十畝地?”
呂大娘注意到張狗蛋的視線,老臉一紅,啐了一口張家父子倆,拎著籃子走了。
“嘖嘖,要不說薑還是老的辣,”張狗蛋指了指張大娘一扭一扭的背影,對老張頭豎起了大拇指,“爹的眼光就是這個!”
“混小子!”見呂大娘被氣走,老張頭對著張狗蛋的屁股就是一腳。那呂大娘男人死了十年了,是村裡不少鰥夫的心上人。偏她也是個烈性子,硬是獨自將一對兒女撫養長大才透露出要再嫁的意思。
前段時間呂大娘的姑娘出嫁,老張頭忙前忙後,幫著砍柴提水,好不容易才得了呂大娘幾分青眼。
那籃子裡放的肯定是要給自己的乾糧和水,老張頭是越想越氣,忍住又踹了兒子一腳:“不孝子!”
“這哪能怪我啊?誰知道呂大娘這麼大年紀了還開不起玩笑?”張狗蛋就地滾了半圈,躲過了老張頭的“鐵腳”。
他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道:“爹你可別忘了,呂家大姑娘出嫁的那天,是我幫著你砍柴提水的。”
老張頭今年五十了,雖然無病無災,精神很好,但到底不必年輕的時候。給呂大娘挑挑水還好,劈一下午柴?恐怕半條命都得交代了。還是張狗蛋不忍親爹一把年紀“牡丹花下死”,主動接過了劈柴大任。
老張頭咳嗽幾聲,尷尬地呵斥:“什麼話!我是老子你是兒子,兒子給老子劈點柴怎麼了?”
“沒怎麼沒怎麼,兒子孝順老子天經地義,”張狗蛋大聲強調,然後搓搓手道,“爹,這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
原本聽了前半句話臉色有所緩和的老張頭又來氣了,他這次不踢改為用手打了:“回去?這才挑了幾擔土就說回去了?隔壁範大嘴的田都黑了大半了。”
才兩天功夫,他家人都不吃不喝的?張狗蛋不相信地跑到田埂上看了看,果然看到了隔壁田裡弓著身子挖土的人影。
“一,二,三,四,五,”他數到最後不禁咂舌,“好傢伙,真是不要臉。這是把自家兒子和三個姑爺都喊到田裡了。”
老張頭冷哼一聲:“知道了還不趕快下來,等到天冷土凍起來可就徹底挖不動了。”
張狗蛋悻悻地下來了,一邊拿起鋤頭一邊問:“爹,你說這方法有沒有用?把土換了莊稼就能活了?”
把鹽鹼地上面的土換掉,這想法不是獨一份,之前就有人試過。剛開始效果很好,連綠芽都出來了。可沒高興幾天,那白色就冒出來了,剛發的芽也死了。
“告示上不是說了嗎?後續還要交咱們怎麼澆水灌溉,”老一輩人總是對鎮北王府有一種獨特的信任,老張頭自信地說,“這可是白拿的土地,只要好好幹,明年就可以攢夠給你娶媳婦的錢了。”
王府前幾天貼了告示,說是找到了治理鹽鹼地的方法。云溪村就是那勞什子“試點”,每個申請的人都可以拿到云溪村的一片地。只要按照王府提供的方法治理種植,滿一年這土地就正式歸他們了。
“那錢也不知道是給我娶媳婦還是給你娶媳婦。”張狗蛋小聲嘀咕了一句,然後拍拍手又拿起了鋤頭。
雖然他覺得那鎮北王府大機率是騙人的,畢竟鹽鹼地哪能找出糧食呢?就算長出糧食了,王府自己佔了這地不好嗎,何苦分給他們這些一窮二白的百姓?
但是萬一呢?張狗蛋越幹越有力氣,寒冬裡額頭上竟冒了汗。萬一這地裡真有他娶媳婦的錢呢?
沉寂多年的云溪村終於重又散發出了生機,周圍村莊家裡只要有富裕勞動力的都帶著忐忑的心情,向官府申請了一塊地。
“當真是了不起!”站在小山坡上,看著下方像螞蟻般忙碌的農民,張平治發出一聲感慨。
“確實了不起,不過要是屬下下去,挖土的速度絕對比他們快!”見長官開口,羅小寶附和的同時不忘暗戳戳地誇了一下自己。
張平治聽到這話,頓時有些無語。這羅小寶是貧苦家庭出身,因武藝出眾,能苦敢拼,小小年紀就被選進了世子的親兵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