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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當今聖主長大的也是親侍萬歲爺幾十年的老總管。
雄壯、華麗、肅穆而森嚴的紫禁城,每當太陽從東方升起把這瓊臺宮闕第一片琉璃瓦漫上莊嚴神聖的金光時,我常常感嘆……有陽光的地方,背後必有陰影的所在。
金黃色的宮牆內投射的陰影下是他們的一張一張說不出是天生的奴媚謙卑,還是後天養成的虛意假情討好的笑顏。宮中的宦官,大都出生低微,好人家的兒女也不會送來做這個斷子絕孫的行當。男人最在乎的東西,就是他們近天顏的代價。
宛儀曾經說過,他們出生“草根”和我們旗下女官有本質上的區別,太監註定無嗣,無兒養老所以對錢財看得重些,都是些為生存不得已的可憐人。可我卻從來不這麼認為。
我們蒙古族的兒女從來以太陽做旗、藍天做帳、草原做床……生來就清清白白的心胸哪裡就容得宮裡頭有些人表面彌勒一般的慈口佛心,肚皮裡卻見人下菜瞅準機會就落井下石的死太監!
不過至於他……也許我更多的是……欽佩。
靜靜地斂著聲已經快半個時辰了,陪他……喝茶。
毓慶宮配殿後的蕪房,就是這位曾經是現在也是這個宮廷裡最受當今聖主親近、信任的總管太監常公公的值房。自打太子十歲,聖上撥了一批自己身邊最親信的人過來侍侯毓慶宮的東宮新主子,領頭的就是他。
一青衣小太監踮著腳輕輕的進來,半壓著的帽簷遮住大半個臉,跟賊似的湊到全公公耳朵跟前咬著耳朵。
“什麼……她當真吃了豹子膽了!”從來喜怒不顯的全公公,右手微顫只聽得手裡茶盅的託碟與盅體瓷片互相碰擊的叮叮聲不絕於耳。
“告訴你家常公公,說我老全謝謝他的茶。”
那小太監應諾著打了個千,去了。
這小太監是常公公底下的?那個常公公是誰?他口中的豹子膽的“她”又是誰?我惴惴地瞅著他的背影……銀白中間雜色灰黑的細辮子耷拉在他腦後隨著他的步伐微微甩動著,他看似在猶疑,但更像是在準備著決定……
我嚥下了一口唾沫,心裡突然明白,他馬上要告訴我的“決定”就是他今天叫我來到這裡的目的。
“丫頭,這個世界上最難預測的是什麼你知道麼?”
他突然站定,爍爍地眼光直視著我,卻又象看透了我,越過我……
“天的……陰晴雷雨?人的……旦夕禍福?”斟酌著字句回道。
“都不對,是人心!”
手中那隻青花瓷茶盅被他“咯”地一聲重重擱到茶几上,溢位來的水浸溼了小几上的貢緞桌布,暗雲般的深色水漬立刻團團暈染開來。
“不按常理出牌的人,連性命都不顧及被妒忌燒紅了眼睛的人,這樣的心最可怕,也最難測!”從內室走出,他那青筋凸露的手抖嗦著翻開一隻外觀年久陳舊的紅緞布包。嚯……裡頭是一隻頭點朱漆的陰雕銅符腰牌。
“丫頭,你上次和蘭嬤嬤來求我施法搭救宛儀,公公我沒有回覆你們,你們是不是有所怨言,怪我這老奴才本性涼薄,出了乾清宮就不認舊主了?”
“奴婢……沒有……不敢。”結結巴巴地小心回道。他突說此言,讓我一驚,實在不明他有何用意。
“不是不管,是本公公自認在宮中識人無數,斷定宛儀這次只是有驚無險。哪怕有人把她看作眼中釘、肉上刺,不除不快,卻在聖上沒有任何明示前,宮裡無人會有膽子從老虎屁股上撥刺。”他話鋒一轉,眼神一凜:“可卻忽略瞭如果真有不怕死的,只想一時痛快的瘋狂之人。”
全公公言下之意是說有人要趁皇上北巡之機,對暫押在內務府中的宛儀痛下毒手?此刻全身的寒毛倒豎,雖然不確定這個宛儀是不是以前的她,但果真有人害她,得從我額真的身體上踏過才行!
“公公,是誰?”腦海中拉出一張張臉,認識的不認識的……宛儀得罪什麼人了麼?她跟我一起進宮,應該不會惹到什麼,不過……一張絕美的容顏清晰的從記憶中浮出,難道是她?
“居儲秀宮的張貴人。”他眼皮輕跳,這幾個字兒猶似從齒縫中擠出一般。
果然是她……按理,張如妍以秀女身份直升貴人,已經是無上的殊榮。最近兩年更以貴人之位盤踞歷朝主妃才能入住的儲秀宮,試問哪朝哪代哪位貴人小主有此恩寵?她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可每每節日慶典不得不和宛儀遇到這一後宮聞名的美女時,我卻能感受到她雍容有禮的微笑後面那隱忍的情緒……
宮裡人對她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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