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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令我夠苦惱了。”姑娘幽幽地說。
“我抱歉,小菱。”他也受了感染,嘆了一口氣:“你知道嗎?瞧!那隻鷹。”他指指在上空迴翔的蒼鷹:“當它能飛了,能覓食了,它的雙親一定會把它趕走的,而且趕得遠遠的,它必須自已開闢自己的獵食場。”
“彭哥哥,你是說……”姑娘臉上掠惶的神色極明顯:“伯父母要……要趕你……”
“不是我爹孃要趕我走,而是大自然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召喚我。”他的目光落在遙遠的雲天深處,眼中有異樣的飛揚神采:“海闊天空,飛,飛得高高的,看看下面廣大的、壯闊的世界。”
“你……你對生長的地方,真的沒有留戀嗎?”姑娘滿臉陰霾,輕輕嘆息了一聲。
“怎麼會沒有留戀呢?小菱。鳥倦知返,到時候,一定會回來的。”
“我等你。”姑娘迴避他的目光但語氣無比的堅決、肯定。
兩個心繫在一起的人,不需說上千言萬語。
他伸出手,按住轎窗上的晶瑩小手掌。他感覺出姑娘的小手出現反射性的顫抖。
他想說什麼,最後什麼也沒說。
他接觸到,姑娘羞赧熱切與期待的綿綿目光,內心驀然升起“不想飛”的衝動。
通向農莊的小徑,很少看到外地人往來。前面的樹林,突然出現兩個陌生的青衣大漢,顯然有意攔住去路、兩雙怪眼放射出令人心悸的不懷好意的目光。
他經常校來州城,對治安人員有相當瞭解,一看兩大漢的打扮和氣勢,便知道是州衙刑房的捕快。古往今來,奉公守法的人喜歡與執法治安人員打交道的,恐怕找不出幾個,大多數的人寧可敬鬼神而遠這,他也不例外。
遠在十餘步外,兩大漢便打出停轎的手勢。
“彭哥哥,他們怎麼啦?”轎子停下,姑娘驚疑地問。
“不知道,一切有我,不會有事。”他拍拍姑娘的小手,大踏步上前。
“你,彭允中。”為首的大漢態度相當惡劣:“等到你了。”
“我知道你們是捕房的大菩薩。”他似笑非笑:“有事嗎?”
“我叫張龍,那位是李虎。’’大漢冷笑:“不要說你不認識我們。找你,當然有事。”
“但願是好事,因為我是一個奉公守法的人。”
“前天晚上,城內城外發生了兩件大案。城內殺人,城外搶劫。”張龍語氣漸厲:“前天晚上,有人見你在城外遊蕩,沒錯吧?”
“對,我在財神堵坊,贏了不少錢。”
“奉上命所差,請閣下到衙門裡走走,李捕頭希望你能供給一點訊息,以便指證幾個疑犯。”
“這……”
“咱們這就走,事了,你還可以趕回來吃晚飯。”
“你知道我可以不理睬你的。”
“老弟,難道要出提堂大籤你才肯走?何必呢?李捕頭只想請你證實幾個疑犯是否在賭坊,你的人證對我們很有用,大家客氣一點豈不甚好?”
“好吧!我跟你們走一趟,請稍候。”允中不得不答應,其實他心中有數,藍六爺的事發了。
但城外的劫案,又是怎麼一回事?
當然,他有信心不至於牽涉在藍六爺案件裡,一切做得十分秘密,不可能有人懷疑到他頭上。
他回到轎旁,交代姑娘返家後,立即派入將所有發生的事故告知他的父母。
姑娘心中焦急,立即命轎伕轉頭,不回家而急急去告訴彭老爹。
張龍李虎偕同允中轉上官道,大踏步奔回州城。
兩位捕快走在後面,這是習慣所使然;捕快必須走在疑犯身後,隨時可應付突如其來的變化。
陸路到州城有十八里,沿途旅客不多,旅客皆乘船往來。路兩旁行柳成蔭,麥地裡也罕見整理田地的農夫。
十里亭在望,前面走著兩個彎腰駝背的老農夫,走在路中心並肩而行,慢吞吞地低聲談話。
誰也不會注意路上走的老農夫,這種人沿途都可以看得到,不值得注意。
允中有點心不在焉,一面走一面思量,估計可能發生的情勢,準備應變的良策,因此並沒在注意兩個老農。
他本來想向兩個捕快套話,可惜張龍、李虎是精明的公人。
一問三不知,未透露絲毫口風、他只好閉上嘴。
允中超越老農,遠出丈外,突然心中一顫,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