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什麼像個斷袖?”顏姬似乎被激怒了,“本少爺本來就是個斷袖。”
在旁人看來我真是豔福不淺,死前剋夫命死後中頭彩全補回來了。但他人怎知我心中之痛,陰間嫁的三個丈夫,一刁毒,一謀殺親妻,一斷袖。斷袖還是最大的那一個。
我輕輕拍了拍少卿的肩,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蕭瑟地回到臥房裡睡覺。
那些候選夫君裡,唯一讓我有那麼一點點滿意的莫名被老爹淘汰了。人必然不能就此屈服於天命,這事我還得跟老爹從長計議。
翌日早上我便早早起身,打算去找老爹討論公事和成親的事,但看時間還早不好擾他清夢,就一個人到奈何橋下面溜達溜達。
前一夜的荷花水燈依舊密集地漂在河面。雖然陰間沒有陽光,但白日也會稍微明亮些,奈河的水看上去很平常,也能載著這輕飄飄的水燈而行,不知為何鬼跳進去就會消失得連根髮絲兒都不剩。
順著奈河一路往前走,放眼望去是清澈廣闊的忘川。有笛聲混著水聲傳過來,聽了一小段我就不由站直了一些——這對我而言再熟悉不過,是我時常在夢中聽見的曲子。
只是到這一刻,曲調竟淒涼得有些滲骨。我不知這樣悠揚溫軟的曲子也可以被吹成這種調調,不由順著忘川一路往前走。
散著陰光的桂花瓣被風吹了一路,最終落在了吹笛人的身後。他面朝忘川,身旁站了一個挑著燈籠的書童,彷彿已在這裡站了一宿。
這紅衣黑髮的背影實在太好認了,想必整個幽州只此一人。他似乎並未察覺有人靠近,而是輕按著笛孔,把那首我從未聽全過的曲子完整地吹下去。
一曲終了,他對著忘川站了很久,接過書童的燈籠:“意生,你先回去。”
“是,公子也請早些休息。”
書童意生頓了頓,最終還是沒說話,轉過身來立即看到了我:“夜叉姑娘?”
花子簫也跟著回過頭,將笛子握緊了一些:“東方姑娘,居然這麼快又見面了。”
意生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花子簫一眼,眼神有些古怪,但還是埋著腦袋走了。我靠近了一些:“敢問花公子吹的曲子是……?”
“為何有此一問?”
“因為我好像在哪裡聽過,但這是第一回聽全整首曲子,所以有些好奇。”
“這是一首幾近失傳的琴曲,這些年已經沒什麼人記住了。想必東方姑娘一定是在哪位老人那裡聽過。”
這花子簫可以說是我在這裡遇到最怪的人。一和他說話,我就覺得他美貌盛極讓人忘魂,但隔遠了看他,那種難以言喻的幽怨之氣又令人害怕。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話說回來,我在京城裡看見你時一直以為你是人,後來才知道原來是幽都美人。”
“那是因為我死得早,待得久了就總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名字。實際在我看來,真正的美人是東方姑娘這樣的。”
他這樣一說,我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臉:“現在我是人身吧?”
“人身鬼身都很好看,所以我總是忍不住盯著姑娘看,實在有些唐突。”
……
註釋(1):據《山海經》記載,犼乃北方食人之獸,狀如犬,傳為海中神獸,狀如馬而有鱗,口中噴火,騭猛異常,食龍腦。
註釋(2):據《山海經》記載,蠃魚,魚身而鳥翼,音如鴛鴦,見則其邑大水。
註釋(3):截斷衣袖。指男性之間的同性戀。典出《漢書·佞幸傳·董賢》:“(董賢)為人美麗自喜,哀帝望見,說其儀貌……賢寵愛日甚,為駙馬都尉侍中,出則參乘,入御左右,旬月間賞賜參鉅萬,貴震朝廷。常與上臥起。嘗晝寢,偏藉上褏,上欲起,賢未覺,不欲動賢,乃斷褏而起。其恩愛至此。”
第五章 畫皮(一)
你永遠不會想到被個絕色美公子這樣稱讚是種什麼感覺。所幸我是在青樓唱過曲兒的,還不至於當場暈過去:“花公子實在過譽了。”
花子簫正欲介面,一陣嗚嗚啕啕的哭聲從不遠的地方傳過來。我和他對望了一眼:“你聽到了麼?”
“嗯,可能是新鬼,去看看吧。”
我們順著哭聲一直沿著河岸走,最終在一片紅花前看見一個女鬼的背影。她坐在地上,渾身上下都在淌水,溼透的黑色長髮落下來,珠寶和簪花散了滿地。她身體有些浮腫,一邊抽泣,一邊按壓肚子,往外嘔吐了很多血水。看見這個場景,我像腳被打了釘子一般杵在原地,花子簫卻絲毫不感到害怕,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