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第3/4 頁)
,他已將我打橫抱起,朝臥房的方向走去。我推了推他的胳膊,錯愕道:“你做什麼……放我,我要出去!”
他加快腳步,卻沒搭理我。
“發生這種事,你還想我怎樣?我只是出去散散心,很快就會回來。”
嘴上是這麼說,心中卻已經有些慌亂了。十年期將滿,我又才向閻羅王提了要下無間地獄的申報,倘或不及時取消,我就真得永生永世和這人待在陰曹地府了。眼見我們倆的臥室將近,我從未哪一刻會像此時這般,覺得它像是鬼門關,陰暗漆黑,深不見底。這種畏懼加上被背叛的寒意,頓時吹走所有情濃愛意,清晰了十載糊塗。
我抓著他的衣領,哀求道:“讓我出去。我從來沒做過愧對你的事,你何以逼我至此?看在那麼多年夫妻情面上,放我一條生路,讓我去投胎。”
那一刻,我明顯感到花子簫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但他的臉依然如同一汪湖水,毫無漣漪。他用肩膀撞開門,把我抱進去,扔在床上。我剛掙扎著坐起來,他已化作一縷青煙,離開臥房。然後,他推開窗子,一顆美麗的頭顱出現在窗欄旁,在紅梅花枝下朝我露出憂鬱的微笑:“你若現在走了,我恐怕再活不了。即便你恨我,我也要把你留下來。對不起。”
黃昏時分,他命人送我用膳,我一口沒沾。然後他把飯菜端進來,親自餵我,我把盤碗全砸了。他默不作聲地離開。天黑以後,他回來替我更衣,欲與我歡愛,比平時要殷勤得多。但我完全不買賬,無論他怎麼取悅,都抱著胳膊縮在牆角不回應。他在床頭坐了大約半個時辰,忽然俯□含住我的耳垂,像是破罐子破摔了,不顧我的反抗把我擰過來,用膝蓋分開我的雙膝,半強迫地逼我就範。他彷彿並不陶醉其中,除了細微的喘息聲,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我耳邊低喃著“對不起”與“我愛你”。事後我強忍著淚水,使勁打他,一口口狠狠咬在他的身上,一整夜無眠。
我不曾問過他幾時才能放我自由。因為心裡清楚,那道門從來都沒有鎖過。只要我願意,隨時可以踏出這個家門,隨時可以離開他。但多年來的信任與夫妻情誼,早已變成一道道無形的枷鎖,把一整顆心完完整整鎖了起來。
終於親眼目睹數個日出日落,我盤算著投胎的日子已至,大清早的便衝出臥房,好似拋了鞍的馬一路狂奔離開回魂街,趕到閻王殿。閻羅爺原本在蘸墨批改生死簿,一見我手一抖,一枚銅板大的墨水落在簿子上:“東方千騎,不,千金,這又是哪陣風……”
“我想投胎!”我從未如此開門見山。
閻羅王愣了一下,回頭無助地看看牛頭,又看看馬面,吞了口唾沫:“我的大小姐,你跟子簫小倆床頭吵架床腳和,昨天想生死與共,今天又想永不相見,也頗有情調。但投胎可不是小事,你要過了橋再後悔,我就實在沒有辦法了,畢竟六道輪迴可不是閻羅殿,可以隨你亂來的。一旦投胎,你倆就很可能永遠錯過了,你先考慮清楚,想好再告訴我。”
他見我整個人陷入呆滯狀,終於嘆了一聲站起來:“罷了,我懂你,今天是最後一日,你若不投胎,可得和子簫留在地府過苦日子。來,我帶你出去走走,談談心,見個人,你想仔細了再做決定。”
他帶了兩三個隨從,領我離開閻羅殿,在幽都孤魂悽零的長街上散步:“你和子簫恩愛多年,應該知道他看上去不食人間煙火,骨子裡是很重情誼的。”
“嗯。”
“他先前在上頭為仙時,曾經有個貌美如花的妻子叫青寐,不知你聽過沒。”
青寐,這名字聽上去真是異常耳熟,可我晃晃腦袋又揉揉太陽穴,怎麼都想不起來在何處聽過,也只得說:“我聽過他有個心心念唸的前妻。”
“那便是青寐了。因為從我認識他起,他就從未續過弦,你是第一個。”
這話聽得我是又感動又膈應,我望著遠處的雲霧不說話。閻羅王道:“當時他們夫婦二人在仙界犯了事,被打下來,子簫救了青寐,自己進了無間地獄。青寐則進入輪迴不斷投生,和他永生永世再無交集。當初九天玄女為子簫的痴情感動,向天帝求情讓他起碼能在青寐輪迴時看看妻子。天帝說透露命數是絕對禁止的,但也同意讓青寐每一世為人的名字都帶個‘寐’音的字,這樣算是給子簫一個提示。”
聽他說得越多,我的心就跳得越快。心中一直有個猜想,可多年來總是想說又不敢說。此時我張了張口,幾乎將之脫口而出,閻羅王卻長嘆一聲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只可惜你與這青寐,確確實實不是同一個人。青寐這兩世投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