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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我剛聽說——”
雷平安扭過頭去,不看他。
樊重光心裡一團糾結的複雜,知道雷平安要返回東都去了,自是放心,他不必趕這趟大戰的混水;但是好不容易能有相處的時間,卻不得不又離別,心下更是難捨。他見雷平安態度冷淡,心想平安突然被命令離開,心情當然不會好,邁上前來,叫道:“平安。”
雷平安牙縫裡擠出一個字:“滾。”
樊重光一愣:“平安,怎麼了?”
雷平安假笑一聲:“哦,對,是我滾,這是蒼雲軍的地盤,我是天策府的外人。”往外便走。
樊重光一把拉住他:“平安,你胡說什麼,誰又把你當外人看了?”
“不就是樊隊正你嗎?”雷平安冷冷地看他一眼,“還特地去提醒宋將軍把我弄走,現在可如你的願了。”
樊重光抓著雷平安的手一緊,將掙扎著的他拉住,心裡如一萬頭桃李馬奔騰踩過,暗想宋將軍肯定不會說的,這他媽是誰多嘴了?
但事到如今,雷平安這一惱著實不輕,樊重光權衡利弊,當即坦誠:“平安,這一仗因戰後就不得不暫時休兵了,奚人反撲必兇,我從無見外之意,但你們軍中訓練並不擅於雪地作戰,在這地方出戰風險太大,我只希望你安然無恙,我……”
雷平安諷刺道:“所以還是覺得打起仗來我不如你吧。”
樊重光見他火大,臉上神色又是惱怒又是委屈,心中升起憐惜,低聲道:“胡說八道,我幾時說你不如我了?平安,現在這情勢,如果你換作是我,你會怎麼想?——我當然是希望你平安無事先回府,以後時日還長……”
雷平安打斷他,冷聲道:“那現在如果你換作是我,你又會怎麼想?”一甩他拉著自己的手,轉身往外走。
樊重光追上幾步,伸手從他背後緊緊抱住:“平安!”
雷平安惡狠狠地用力扳開他手,樊重光再度拉住,說道:“平安,我們會有並肩作戰的時候,但不是現在!”
“混帳!給老子放手!誰他媽要跟你並肩作戰!”
雷平安用力掙開,見樊重光還試圖摟住他,怒揮拳便打,樊重光沒閃避開,又被打在臉上,被打得頭一偏。
雷平安儘管怒火仍熾,這一拳打中,也是呆了一呆,見樊重光轉過臉上,臉上還未全愈的傷口似乎被打裂了,滲出血絲,雷平安心中似乎被重重擰了一下,一陣生疼,呆立在當地,想回身看看他傷,又想衝出去再不看他,剛一糾結,帳門一掀,又有人進來,卻是宋森雪的親兵。
“雷兄弟,動身了,回關的傳信兵在外面等你了,走吧。”
雷平安心一橫,道:“好!”咬著牙扭頭便走。
樊重光追了出來,有外人在前,也不再伸手拉雷平安,只跟著走到營外,眼看著雷平安牽過閃電,翻身上馬。
樊重光叫道:“平安!待我們收兵休養,我要跟薛帥要假去見你!”
雷平安想說“誰他媽稀罕見你”,但喉頭只似被哽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又想你們邊關軍隊不能擅離駐地,你怎麼可能來東都,要見也是老子來見你。
心裡念頭翻滾著,回頭看向樊重光,看他定定地凝視著自己,臉頰上剛被打中的那一片泛了紅,再過一陣怕要變成瘀青了,原本的那道傷口滲了血絲,雷平安用力嚥著喉嚨裡似乎結成一團硬塊的難過,最終什麼話也沒說,閉了閉眼,轉回頭去,隨著蒼雲軍回關的傳信兵策馬啟程。
那一年年底,范陽節度使安祿山以“奉旨前來協助蒼雲軍與奚人作戰”為由,騙開雁門關大門,對友軍毫無防備的蒼雲軍遭到猝不及防的突襲,傷亡慘重。統帥薛直、飛羽營統領申屠笑戰死,副帥燕忘情率殘部拼死突圍。
與安祿山素有勾結的駐蒼雲軍監軍盧衛都拋棄蒼雲軍回京,向皇帝進本,誣稱蒼雲軍畏敵懼戰,勾結奚人,出賣邊關;安祿山亦上本奏稱蒼雲軍開關賣國,向奚人投降,幸虧自己得知,領狼牙軍趕赴力戰,從奚人手中奪回雁門關。
皇帝聽信讒言,大為震怒,雖有朝中郭子儀、李承恩等重臣為蒼雲軍力辯迴護,終還是下旨斷了玄甲蒼雲糧餉,將蒼雲軍革除唐軍編制。
自此,玄甲蒼雲軍成為朝廷棄子,殘存將士擁戴燕忘情為帥,蒼雲軍從大唐衛邊軍隊變成了揹負血仇的流亡私軍。
為免牽連置天策府於不利之地,蒼雲軍與天策府之間資訊交流也只能轉為暗中傳遞,兩軍之間再無明面上往來。
雷平安無數次後悔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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