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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慢地向後退的牆壁——大概是某種礦石——正在散發著幽幽的藍光。很微弱,可是若是仔細看的話還是能看出來。就是藉著這微弱到不行的藍光;她才發現自己其實是被某人揹著,緩慢地一步一步朝著某個方向移動。
這個某人不用多說,自然是艾斯。
才剛動了一下肩膀,背上就轉來一陣劇痛——鑽心的痛讓她低低的□了聲。長年的舞臺生涯加上海賊打打殺殺的生活,讓她培養出良好的痛楚抗性。可是,從肩胛往下的背上傳來的劇痛;卻是已經超越了這個抗性極限。
以過往經驗來判斷,她覺得自己起碼斷掉了兩根骨頭。
啊,你醒了?注意到背上的動靜;艾斯側了側頭說。在說話的同時,他並沒有放慢腳步,繼續穩穩地向前走。他很小心沒有太大的動靜,這對受了傷的鈴來說無疑是一個讓人欣慰的做法。鈴小心動了動手指,發現只是小幅度的動作不影響背上的傷勢後,才輕輕地應了聲。
沒有打算要自己走——她的頭仍是一陣暈眩,身體的也是充斥著讓她心有餘力不足的虛弱感。除了斷掉的骨頭,她估計身上開的口子應該也不小。不過,由艾斯接下來的話看來,傷勢比她以為的要輕許多。
先別亂動,你背後大概斷掉了一丶兩根肋骨,亂動的話會加劇傷勢的。艾斯的聲音有點緊繃,不過被揹著的鈴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因為剛醒來而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鈴,沒有發現艾斯的不妥:她只聽見了關於自己傷勢的情況,然後含糊地應了聲。
大概發現背上的同伴還是不怎麼清醒,艾斯扭過臉過去看一眼,然後有點無奈地發現鈴再一次睡著了。鈴的臉就在他的臉側,只要轉頭就能看見;甚至要是光線再多一點的話,他應該能清楚看見對方那些長長的眼睫毛。因為受傷的關係,鈴的呼吸輕且促,若有若無的溫熱呼吸拂過他頸側,勾起他一陣心猿意馬。
揹著的人體溫暖且柔軟,沒有一刻不在提醒他,這個年齡上比他小一年的海賊前輩,是一名女性,一個正值花樣年華的女性。
出海一年,他不會說什麼都見過,但是某些事也不會沒見過。不是每一個人都害怕海賊,也不是每一個島歡迎海賊。可是,也是有一些地方是依靠著海賊生存的;也總有些人,生活於黑暗之中。
雖然他總是因為種種原因而不會真正碰那些特殊的女性,可是作為船長,他還是會跟著船員們去到那些特殊的場所。所以要說他不知道女性這種存在,那才是真正的開玩笑。不過為什麼會一直忽略了鏡音鈴其實也是女性呢?
艾斯一邊向前走,一邊不由自主地走神。
是因為她與自己一樣都是海賊嗎?
是因為她擁有著不容忽視的實力嗎?
是因為她在船上的存在太過理所當然嗎?
還只是因為,她在所有人面前實在太過堅強呢?
反正艾斯是弄不清楚自己忽略的原因,總而言之就是他在與鈴同行的情況下,忽略了對方性別這個應該在雙方看來都很重要的問題。不過這不要緊,因為他在這種情況下終於還是認知到這個問題。
……睡著話,意外地安份呢……艾斯將擱在他肩上的睡顏和記憶中的鈴對比了一下,然後嘀咕了一句。
——畢竟自認識以來,鏡音鈴所給予他的印象,都是一個不輸於男性的海賊。
咯吱。
在一片寂靜之中,只要是稍為一點聲響都會變得異常突出。一小塊碎石被踩碎的聲音,猛地將艾斯的思緒從天邊拉回來。抱著鈴的雙手收緊了些許,神情也警戒起來。眯起眼觀察了一會,隨即在腳步聲傳來的瞬間扭頭盯著。
你是何人?
從暗處走出來的一個矮小身影,有著一把蒼老的聲音;負有沈澱十數年的古老記憶,老人的聲音帶著不容質疑的威嚴。然而,在這把渾厚的聲音中,卻可以聽出顯而易見的慌張和壓抑的不安。
為什麼會在這兒?
那個老人又問了一次,隨後艾斯猶豫了一下回答道:我們是掉下來的。
是的。
他們是掉下來的。
他們現正身處的洞穴,除了是島的中心之外,更是一個地下通道。那場激烈的打鬥中,他們一時失手就被打飛,最後沿著一條彷如礦場井口般的通道,掉到這個暗無天日的地底之中。若只是簡單地掉到地底也罷,這條地下礦道卻讓他感到一陣不明原因的虛弱。
要清楚地說明的話,就好像整條通道都是由海樓石做成一樣。
對,就是那種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