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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越注意到張冠的表情很驚訝,特地私下問了他,後者因為這一陣已經和他混熟了,有什麼說什麼,表示很奇怪宋越改變了質證和辯論的方法。
張冠很形象地用武俠來舉例,比喻宋越往常習慣的是用西門吹雪的劍法,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直來直去,簡單的一刺中心。而現在的宋越就像是郭靖,練了內功,以力取勝,以德服人。
宋越聽了後眼角直抽,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比喻。但他卻不得不承認這形容得很直觀。熟悉了這四年檔案的宋越,當然知道在法庭上用什麼樣犀利的詞語更能取得勝利,但這樣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做人還是要圓滑一些,言語的力量可以堪比刀劍,甚至於比刀劍更可怕,產生的傷口都是看不見的,而且更加難以癒合。
而最重點的,是善戰者死於兵,善泳者溺於水,這把名為言語的利刃是一把雙刃劍,不僅可以斬向他人,更可以傷害自己。宋越知道自己被人暗算,恐怕也是因為禍從口出。
也不知道這四年自己究竟是怎麼想的,按理說那麼毒舌不是他的性格,可是這些天他一點一滴地瞭解了這四年來發生的事,漸漸也開始迷惑了起來。因為這房間裡擺放的東西,全都是按照他的習慣來的,連電腦裡收藏的文件也是一樣,找東西非常順手。
怎麼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宋越回到事務所,和同事們隨和地打招呼,然後略微尷尬的看著他們無法適應的表情,飛快地走回自己的辦公室。這都一個禮拜了,難道還沒有潛移默化地讓他們習慣?難道他以後也要繃著一張臉裝面癱嗎?
無聊的開啟電腦,宋越看到桌面上那個監控錄影的影片,下意識地點開,反反覆覆地迴圈播放著。他看著嫌疑犯的那個身影,努力地想要回憶起些許蛛絲馬跡,可是越看,他的臉色就越發難看。
當秦默推開門的時候,就看到坐在電腦螢幕後面的宋越,一副臉色陰沉的模樣,瞬間還以為他找回了四年的記憶,頓時還頗有些遺憾。
要知道,宋越自從來他們事務所上班之後,就是公認的冰山,和誰都沒有過多的交情,也就是和他這個老闆能有些許多餘的交流,這恐怕也是看在這間事務所是他的分上。這完全是徹頭徹尾的工作狂,當然,這種員工也是秦默非常喜歡的,所以在這四年來也不斷提拔他。可隨著宋越接手的案子越來越多,秦默就越體會到有些不如意。做他們律師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人脈,而且今天雖然是站在對立面上做辯護,也許明天對方就會請到他們來幫忙。
宋越那張嘴太能得罪人,所以秦默也不敢讓他接觸大客戶,只能讓他負責民事案件。否則如果讓宋越接手刑事案件的話,指不定早就被人砍殺幾刀了。
今天的庭審記錄他特意關注了一下,突然發覺宋越這不僅僅是失憶就變了性格,連庭審技巧都隨之改變。那樣圓滑的取得勝利,對手心服口服,連怨氣都沒有,當真是符合秦默和氣生財的宗旨。
不得罪人的律師,那可是非常難得的,要知道律師這職業天生就是得罪人的。
當然,以前的宋越那是做得太過激了。
秦默這還遺憾著呢,但腳下的步子卻也沒停,走過去看了眼宋越的電腦螢幕,訝異地看著螢幕上播放的監控錄影:“怎麼了?你看出來了什麼?”
宋越指著螢幕上來來往往的路人,沉聲道:“我遇襲的地方離公司並不遠,但到你過來也足足有五分鐘,可是在這五分鐘之內,路過的有那麼多人,居然沒有一個人上前檢視情況,頂多也只是打110報警而已。”
宋越第一次看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現在是終於看出來了。這光天化日之下,嫌疑犯行兇作案,居然沒有一個人上來阻止也就罷了,居然就讓他這麼躺在馬路上自生自滅?這也太無語了吧!
秦默反而一愣,隨即苦笑道:“宋越,看來你還是沒有恢復記憶,這現在做好事的人少了,尤其是我們這個城市。而且……說起來,這事起因也與你有關。”
宋越一呆,這又從何說起?
秦默掃了眼宋越的辦公室,這些天宋越一直翻看著他這四年來的案件,所以這些檔案也一直沒有拿走。秦默找了一會兒,從檔案堆的最底端,翻出來一個檔案袋遞給宋越:“你先自己看看吧。”
宋越接過檔案一看,實際按是2008年的,正是他剛進秦氏律師事務所時的案子,因為當時他只是其他律師的助手,所以並不是主辯律師,庭審記錄上也沒有他,宋越便一直沒有翻看。帶著疑惑開啟檔案,宋越立刻明白了秦默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