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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視線又落到御案上的五明扇時,朱允玟不禁在心中暗道。
皇祖父啊!一個能辨真話假話的扇子,可以錦上添花,卻不能雪中送炭啊。。。
公元1402年御書房
朱允炆獨自坐在御案之後,雙目悵然。外間的宮女太監們紛紛行走匆匆,間或還有哭泣聲爭吵聲傳來,往日肅靜沉寂的宮殿之中一片悽慘哀慼,有時候還能聽到很遠處的廝殺聲與刀劍 相碰的交擊聲。
看來自己真的不適合當一個皇帝,朱允炆俊秀的面容浮現自嘲的神情,他在這個皇位上坐了四年,看樣子也該換人了。
自從四年前,他就一直在和自己的四叔朱棣做著各種爭鬥,到現在這種地步,他也不得不佩服對方。
正在反思著自己短暫的認識五年人生歷程 ,朱允炆就聽到外面的一陣奔跑聲,剛抬起頭就看見程聰一臉焦急的走進來,都未見禮,直接焦急地稟報道“陛下!曹國公李景隆和谷王朱橞開金川門,迎燕王那奸賊進都城了!”
朱允炆聞言臉上的笑容並未褪去,而是原來如此的點了點頭道“怪不得朕聽到外面的殺喊聲停止了,原來是這個緣故。”
程聰見他的神情便吃了一驚,再環視四周,看著古玩物事均一掃而空的御書房,愕然道“陛下!這。。。這。。。。”隨即反應過來,他在外面看到的那些大包小包逃往宮外的太監宮女們,立刻勃然大怒道“那幫奴婢,簡直!簡直!”他本是斯文人,即使是一時驚怒交加,也擠不出一句罵人的話。
朱允炆揮了揮手道“是朕讓他們拿著東西離開的,四書也是容不得人的,何必讓他們陪朕一起上路。”
程聰心下一震,已知朱允文是萌生了死志,不禁上前一步道“陛下!您也走吧!此時正好城中大亂,陛下可逃往其他藩王處。。。。”
朱允炆微笑地舉手製止了程聰的話,淡淡道“一隻羊羔,無論在哪裡都是狼的獵物。從一隻狼口中逃到另一隻狼的嘴裡,又有何區別呢?”他不等程聰再勸,便繼續問道“明哲,你說我是不是根本不適合當皇帝?”
程聰聞言一怔,因為朱允炆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連朕這個自稱都捨棄了。
看著端坐在御案之後,那個笑容中帶著脆弱的年輕皇帝,程聰大怮“陛下。”
“別說假話哦,我可是能看得出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的。”朱允炆似笑非笑地把御案上的摺扇拿在了手中,這御書房內能搬走的物事,他都賞了那些侍候的宮女太監們,唯一留在這裡的,就只有這把五明扇。
程聰正色道“陛下,微臣永遠會對陛下說真話。”他見朱允炆並不趕他走,反而在和他聊天,心中的恐慌漸漸變為安定,恢復了往日的冷靜。他整了整凌亂的朝服,如往日問答一般恭敬進言道“陛下仁政,建文元年吏部報囚,已減至太祖時期三成。建文二年,詔減蘇,松,嘉,湖各地重賦,每畝不過一斗,萬民稱頌。重新設立六部。。。。”
御書房內,程聰清朗的聲音靜靜迴盪著,與外面嘈雜混亂的皇宮 就像是毫不相干的兩個世界。
朱允炆靜靜地聽著程聰一句句說著他的政績,在御書房重新恢復寧靜後,不由長嘆一聲道“太短了。。。只有四年。。。。”
“是的,太短了。而且最主要的原因,是太祖確實是給陛下留下一根拔掉刺的荊棘 ,但他沒有想到沒有刺保護的荊棘,反而會被人輕易的搶奪去。”站在這空蕩蕩的御書房內,程聰把以前不敢說的話,也都說了出來,朱允文曾和他說過那根荊棘的事情,這也讓他感觸頗多。
朱允炆怔怔的看著手中的五明扇,他不用開啟,就知道程聰說的是真話。
正如他所表明的心跡一樣,朱允炆也從未懷疑過他說的話會有半句虛言。包跨他身邊的哪些儒臣,都是剛正不阿,直言諫諍,這四年之中,朱允炆竟是一次都未展開過這把五明扇。
“陛下,還有時間,您還是離開吧。。。。“程聰見朱允炆神情鬆動 ,便立刻出言相勸,”就算。。。不喜歡當羊羔,也可以不當。。。。“
朱允炆聽懂了他的意思,雙目中掠過一絲亮光 ,但很快就泯滅了。
他從小就養在深宮之中,很早就被認定是未來的儲君,每日學習的是四書五經和治國綱要,不知道自己不當皇帝 ,還能做什麼。
程聰卻抓住了他的這抹亮光 ,繼續勸說道”陛下,您和我身形差不多,待會兒你穿我的朝服離開,在西角門有我的僕人等候。“
“那你呢?”朱允炆並未回答,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