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2/4 頁)
知道你們需要我談談勞爺。但那是一個很大的話題。你們到底需要了解他哪些方面的情況?或者,您是否先告訴我,你們已經掌握了他哪些情況,還需要從我這兒瞭解哪些方面的情況……”
看來對方想先摸一下底。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事。
“對不起。要是能夠定調劃範圍,也就不用來找您談情況了。省委主要領導非常重視這個案子的複核工作。我們覺得您也一定會配合我們做好這個工作的。”邵長水故意點了一下“省委主要領導”,以向對方明示此次談話的重要。
壽泰求果然收斂了嘴邊那一綹淡淡的微笑——那不自覺地透露出一點“居高臨下”和“漫不經心”意味的微笑,略略地沉吟了一下。他這“沉吟”倒不是被對方舉出的“省委主要領導”這面大旗給鎮住了。邵長水不舉這面“大旗”,不放這樣的“大話”,他對他印象還挺好,覺得這位“公安同志”,執著,誠懇,穩重,機敏,眉目間神清氣爽,真可以稱得上是他多年來接觸那麼些公安幹部中氣質上佳的一個了。但一聽他也不能免俗地用“領導”來唬人,反倒覺得這人“粗俗”了,一開始建立起來的那點敬重和親近感,頓時減退了不少。“省委主要領導”?嘿嘿,大概您還知不道吧,作為省裡國企改革重點單位的黨政一把手,省內五十強、國內五百強之一的一把手,要約個時間當面跟省委書記談個事,不敢說易如反掌,也可以說十拿九穩。真是的。這樣的賭氣話,壽泰求當然不會說出口去,只是在淡淡一笑中將它們從自己心中掠過,而後對邵長水說:“我個人和勞爺之間的那點關係,今天就先不去說它了。”
十三 精神幻覺(4)
“不不不……這也是很重要的一個方面……”邵長水忙要求道。
“要這麼說,我們得說三天三夜。這不可能。”壽泰求斷然拒絕了。這讓邵長水一下領略到眼前這個“年輕人”在操作一件事的過程中,左右局面的決心和能力。
“勞爺死得可惜,也死得莫名其妙。”壽泰求說道,“……我不能說自己非常瞭解勞爺。但我敢說,現在誰都不敢說自己有多麼瞭解他,尤其是在他老人家經歷了陶里根的劇變之後……”
“劇變?你能對‘劇變’二字做一點詳細的說明嗎?”邵長水追問道。
“老人家在陶里根非常痛苦過……這一點很少為人所知。更多的人看到的是他變‘瘋狂’的一面,辭職啦下海啦脫警服啦,一連串的事情好像幹得都挺瘋狂的……其實他內心一直非常痛苦……”說到這裡,壽泰求停頓了一下。這樣的停頓,好像是為了強調他這個“痛苦說”,又好像是為了進一步描述他這個“痛苦說”而在做某種準備似的。“他當時確實很痛苦……”停頓了一會兒,他又把這句話重複了一遍。
“他跟您詳細談過他內心的這種痛苦?”邵長水小心翼翼地問道。
“……”壽泰求默默地點了點頭。
“他當時跟您說什麼了?”邵長水按捺不住地問道。
“他當時跟我說得挺多。他知道,我跟顧省長他們走得比較近,一向以來也比較瞭解他們……”
“聽您這麼說,好像勞爺挺想從您那兒瞭解一些有關顧代省長的事情的,是這樣嗎?他跟您瞭解過顧省長哪方面的事情?”邵長水隨口這麼問道。但話一出口,他立刻有些後悔了,立刻意識到這樣提問,太不策略,太露骨了,搞得不好,會嚇住這位仕鋒正健、正需要處處把自己包裹得更嚴實更規正,以免一著不慎而遭致前功盡棄的“年輕人”。邵長水的擔心果然應驗。一聽邵長水立刻抓住“顧省長”這話題追問起來,壽泰求馬上顯得警覺起來,忙改口道:“我和勞爺之間,怎麼會扯到顧省長的事呢?完全不相干嘛。”為了迴避邵長水繼續發出類似的追問,他馬上拿起茶杯,裝著要續水的樣子,起身在包間裡轉圈尋找著根本也不存在的熱水器。這時,一直在門外守著的谷喬,趕緊走了進來,接過壽泰求手裡的茶杯,一邊張羅著讓服務生給續水,一邊提醒壽泰求道:“一會兒還要見建設銀行兩位老總哩。談得差不多了吧。”
“你別催。我記著哩。”壽泰求頗有點不耐煩地呵斥了谷喬一句。其實他這點“不耐煩”,更多的還是衝著他自己來的:他覺得自己剛才太不像話了,開談不大一會兒,居然就亮出如此大的破綻,差一點讓人把不該說的話全給勾了出來。他覺得自己有點“窩囊”,對此也感到挺“窩火”。
十三 精神幻覺(5)
……在隨後的談話中,壽泰求果然謹慎了許多,不僅絕口不提“顧省長”,就連那個他主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