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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多月前,趙五六陪同公安部和鄰近幾個省主管刑事偵查的廳領導,過江去跟俄方內務部的領導商談聯合打黑事宜,路過陶里根,在市局舉辦的一次歡迎宴會上突然見到了勞東林。那次見面的感覺,就有一點怪,總覺得勞東林在躲著他。那次宴會,本沒有勞東林啥事。市局的邀請名單中原先也沒有他。後來還是趙五六想起了他,要求市局邀他作為省廳一位“退休老同志”和“刑偵方面的老前輩”出席酒會。在那回酒會上,趙五六已經覺出勞東林這傢伙有些變化。他自始至終一直顯得特別的寡言少語,坐在一個離主桌較遠的位置上,既不主動跟人去敬酒,也不跟人交談,甚至都不找廳裡的幾位老領導、老熟人碰碰杯,說說話。趙五六原想在宴會以後,再找他聊聊,問問近況的,卻沒料到,宴會剛宣佈結束,一轉眼間,他就不見了,完全是“不辭而別”。當晚給他打電話,手機也關了。後來一直到離開陶里根,趙五六再也沒見上勞東林。當時,趙五六隻以為那幾天裡勞東林可能遇到啥不順心的事了,就沒怎麼太往心裡去。但現在看來,這個判斷顯然是草率了,也膚淺了……
前一段日子,有人從陶里根回來,曾經告訴趙五六,說他們在那兒見了勞爺,說“勞爺”近來,思維變得有點不正常,說出話來,經常有些前言不搭後語,經常會發生常識性的邏輯錯誤。趙五六還把這幾位同志狠狠“訓斥”和“挖苦”了一通。在省公安廳、刑偵總隊,人們一向認為,勞爺不僅個性最強,思維也是最清晰、最有條理的一個人。他怎麼可能“前言不搭後語,經常會發生常識性的邏輯錯誤”?但是,現在看來,對這個“最清晰和最條理”的界定,的確要存疑了。勞爺一方面說,透過這幾個月的調查“已經初步認定某某某收受了某某某的鉅額賄賂”,但接下來卻又說“某某某是個好同志”,“某某某在陶里根的開發中確實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他到底想告訴人們什麼?他到底得出了什麼結論?在那個光碟裡,如果他僅僅看到勞爺在那兒赴宴、打高爾夫、搓麻將、洗桑拿、接受異性按摩……那還真如他在袁廳長面前所做的辯解那樣,這並不能說明什麼。但問題在於,除此以外,趙五六還看到了別人看不到的一種“東西”——尤其是在最後幾個場面裡,他從勞東林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種“痴迷”和“放浪”。這的確讓他感到“驚駭”和“戰慄”。(趙五六讓技偵科的同志認真鑑定了這個光碟。結論是,它確實是現場攝錄的,沒有經過電腦製作偽造。)
十二 共和國驕子(5)
看來,幾個月的陶里根經歷,的確讓勞東林的內心發生了某種變化。他的為人、習性、脾氣……都發生了某種變化。這一些,跟他最後出事,都有關係?趙五六想整明白這一點。他想在破案的同時,搞清楚自己這個老戰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在陶里根到底遭遇了什麼、發生了什麼變化……
於是,秘密走訪那份名單裡列出的十多人,自然就成了解決這“當務之急”的首選措施。這件事就交到了邵長水頭上。讓邵長水去做這件事,是因為比起總隊裡的其他同志,他對勞爺沒有太多的“先入為主”的東西,在調查中也不會加入太多個人主觀意願的東西,加上他性格中的沉穩實誠和機敏,趙五六認為他是幹這檔子事的最合適的人選。
原以為,這是一個比較容易完成的任務。把名單上的十來個人走訪一下,就可以把情況搞清楚了,接著還可以讓邵長水投入到偵破“車禍”和“銀行保險櫃被炸”等案子的工作中,兩頭都不會耽誤。但沒想事情並沒有預想的這麼簡單。首先是邵長水對這個任務理解得不那麼深刻,接受得有點被動。這倒沒成為什麼大的妨礙。因為邵長水畢竟是個組織性和紀律性都比較強的同志,認識雖有不一致,但行動中,還是堅決執行,照辦不誤的。問題反而出在名單中的那十多個人身上。這些人完全不像勞爺在“密件”中寫的那樣,是能積極配合的。他們承認自己跟勞爺相識相知相交已久,承認自己是勞爺的親密朋友。他們都欽佩勞爺的為人,不否認在自己生活的某一階段得到過勞爺巨大的幫助和啟迪,對勞爺的死都感到震驚和悲憤,感慨悲壯之情無不溢於言表。但是……只要一提到勞爺在陶里根的“秘密調查”,再提到“勞爺的死因”,提到“那起車禍”,他們又恍惚了,畏縮了,遲疑了,或慌張,或沉默,或無奈,或推託,或王顧左右而言他,或金蟬脫殼而抽身。無論男女,到了這關鍵時刻,忽然間都變得不是他們原來的那個自己了,場面上無一例外地都會出現短暫的尷尬氣氛;然後,他們無一例外地毫不遲疑地都會說:“不知道。啥秘密調查?不知道。勞爺都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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