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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會掛冠而去還是被迫隨了杜方檸的意去那鳥洛陽。只聽韓鍔笑道:“他們不讓我去洛陽了。他們今天說,要派我到羌戎去宣撫一下,頒道旨意,要去塞外一趟。”
他今日原是與僕射堂中宰相相見。宰相說龍華會本為招選洛陽城九門提點一職,但近來朝中忽另有要務,羌戎犯邊正急,朝廷欲選一技擊高手前往降旨召撫,所以讓韓鍔先踐此職。
韓鍔一聽也就明白了——這一定是洛陽王與僕射堂的人萬不願自己捲入洛陽城裡的風波,所以才突生了這一件事,將他遠遠遣開。他正好不願入洛陽城,本來這次來就是請辭的。但他生性多有擔當,即然自己攪場僥倖得了龍華會魁首之名,如果不負責任的掛冠而去,這話象萬難說出口。所以聽到了這個信兒,他不怒反喜,心道:這確實是趟險差,不過,了此一事,也算對得起那個什麼龍華會了,所以當場應承。
餘小計聽他說了緣由,沒來由地也開心起來——塞上,那麼個地廣天高的地兒,如果和鍔哥在一起,去羌戎人中宣旨安撫,不比回洛陽強多了去?鍔哥前幾日就已見過祖姑婆了,似乎自己這病需要的藥雖說煩難,但還不是很可慮。他想著想著都開心起來。
韓鍔當即與他兩人整頓行裝。他兩個都生性輕簡,也沒什麼好準備的,何況韓鍔也不想多帶什麼隨從,沒兩日便已可成行。
這些日子來,餘小計病勢已被祖姑婆的藥調理壓服住,身子大暢,這時心裡高興,動作更是麻利。只是韓鍔有時看著他的背影,眼裡卻忍不住隱有憂色。見他回身時,就忙把臉上擔憂藏起。笑道:“正好,我為了你那樣藥,也要去居延一趟呢”他摸摸小計的頭頂:“小麻煩,你的小命兒總算撿回來了,高不高興?”
餘小計卻咧嘴一笑,毫不領情地道:“不高興。”
韓鍔一愣。卻聽餘小計已開顏笑道:“我在想:我要是不病了,你就不會對我那麼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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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鍔不由一聲大笑,看向西方。朝廷官場中的那些糾糾纏纏的是非本是他所最厭。這樣最好,他們邊塞一行,沙草縱騎,哪怕兇險,卻也喜脫轅軛。那裡會有他們的一片天地。
去聽風濤萬鼓音——對,去聽風濤萬鼓音!去聽聽那沙丘草海萬馬齊奔間的顰鼓之音也好……
日色賦一
□椴
第一章:浩浩長安車輾塵
好大的一處宅院,座落在長安城內城靠南邊的朱雀坊內。這裡本是長樂公主的舊宅,重新裝飾後,文彩輝煌。院落一進一進地往後延伸著,彷彿永遠也走不完似的。黑漆漆的門楣上照得出人的影子來。那兩個人影一個鎮定,一個靈動,卻正是韓鍔與餘小計。
韓鍔微側著頭有些疑惑地看著那個引路的人。時間已是五月,夏日苦熱,可這坊內多的就是大槐樹,一片濃陰之下,清淨幽涼。巷內淡靜雍容的氣氛倒顯得韓鍔與餘小計的衣著都過於鄙舊了。長安內城貴眷多衣飾繁華,韓鍔與餘小計兩個剛從塞上歸來,穿著未免顯得有些不合時宜。只聽韓鍔疑惑地道:“貴上是誰?為何定要與我兄弟相見?”
他與小計這次是悄悄潛返長安,沒想才到城外就有人迎接,只說是主人相請,卻又不肯說出到底是何人。韓鍔暗驚於自己行蹤居然會被人查出,卻也就跟著他前來,一探究竟,一路上卻也疑惑無限。引路的那個人一身青衣小帽,樣子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了,全看不出一點特別之處。只聽他笑道:“韓公子,您登堂後就知道了。”說著他搶先上前推開了門。
韓鍔身子微微一縮,已退到餘小計身邊。他這一退,就已把餘小計全身護住。——自去春與杜方檸分別以來,這一年多來他就一直沒讓餘小計離開自己的身邊過。因為他即已知道小計的真實身份,當然能察覺到這其中暗藏的風險:他是餘皇后之子,當今皇上曾親口許過的“太子”,這皇子的身份不是好當的。起碼,東宮對他之忌只怕就一旦得知,必視如眼中釘,肉中刺,那是不除不足以後快的了。
但這年來的邊塞苦鬥把他磨練得越發沉實穩重了。本來烏必汗已死,羌戎之侵略已無大患,但羌戎勢力分為數股,卻更加滋擾無限。他在邊塞也事務巨繁。之所以與小計這次悄悄潛返長安,卻是為風聞朝中皇上年老病重,只怕再難以支撐多久了。韓鍔雖一直還沒給小計講起過他的身世,卻也覺得不能不帶他回來一看——那個人,也許就是他的父親。
讓他更下定決心回長安一行的卻是因為那一場刺殺。那場刺殺至今回想起來都不由不讓韓鍔心驚,小計的左頸下新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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