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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想起:小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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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張惶地抬起眼,在那殘留的柵溝廢灶間找尋著,明知他肯定也被王橫海帶走了。方檸卻輕聲道:“你是在擔心小計吧?”
韓鍔看向她。只見她唇邊一抹輕笑,早已知道般,輕倩地道:“放心,王將軍不會對他不好的。”
韓鍔怔怔地望著她,至此才算明白——原來,他們一切都算計好了!怪不得她不叫自己急著回來,怪不得王橫海昨日會問起小計的去留。他心頭升起一抹苦澀:方檸不願自己與小計呆在一起。但她這是,想單獨與自己在一起嗎?
方檸的臉上卻騰起一抹笑意:“韓宣撫使,難道你不想和我雙駒並轡,同使塞外,沒有別人,沒有任何糾纏嗎?”
想——怎麼會不想?但韓鍔的眉頭蹙了起來。他不喜歡的是這種處處落人之算的感覺。方檸是算定他不是愛多話的人,不會問她一個名門閨秀,為什麼肯突然拋絕繁華,跟他這漂泊之人同使塞外了。韓鍔靜靜地望著她,知道她如此舉止斷不會那麼簡單,卻也測不準她這次主動的邊塞之行,倒底出於什麼居心。
兩人的心裡猜疑固猜疑,但彼此的同行,也還是快樂的。
那方檸久居關東,還是頭一次到這塞外。天高地闊,她的脾氣也漸還原成一個小女孩子似的,總愛莫名的激動與高興。而那一聲尖叫,一聲歡笑,一時沉默,一時溫柔,也如這草海上空的雲一樣,全讓人捉摸不定——你全不知她下一個時間表情會是什麼。有時見到草野間有一隻鹿遠遠跑過,她就會發出一聲尖叫,那鹿兒被她叫得跑得更快了。有時她突然伸出鞭子,狠狠抽一下韓鍔的馬臀,自己放馬搶先跑了起來,要和韓鍔賽馬。一路上都漾著她銀鈴樣的笑聲,那笑聲點點灑落,落在這秋深的草野間,讓人懷疑明年春上它落地的地方會不會開出不知名的嬌豔的花來。
有時她又靜靜的沉默了,整個天地那時也靜了,好象為了陪襯她鼻彎處的那一抹陰影。那時多半是在休息時,她遙遙地放任了馬兒吃草,自己抱膝坐著。看著眼前的小草,有時抬起頭來,讓天上的雲彩映在她的眼裡脈脈地流,流著流著有時就流出一種溫柔了。
——兩人前行了好有三四天,這天近暮,卻見天上的雲翻翻滾滾,說不出的陰鬱,也說不出的寧靜肅殺。韓鍔皺著眉往那天盡頭只管望著,已有要起大風的先兆了。他們越行得遠,草越少,沙越多,這裡本是巴丹吉林沙漠的地界。韓鍔看了方檸一眼,見她愛惜容貌,這些天,風沙一起,她就把面紗重又罩上了。只聽韓鍔道:“風要來了。”
馬蹄下的沙子都在打旋兒。他出使之前,就曾打聽過,知道現在只怕還是沙漠上會偶發沙暴的季節。方檸身子卻輕輕一聳,看著前方,也低聲道:“是要來了!”
說話間,韓鍔耳中遙遙地聞得一片駝鈴之聲,他舉手遮眼向前望去——倒不是為了遮蔽日影、那日影早已被滿天風沙遮得黯淡無光了,而是要遮蔽那抬頭時隨時要衝入眼瞼的沙子。只見遠遠的一個沙丘旁,一個駝隊正向這邊走來。他們彼此望見,都是行途之人,韓鍔想上前打個問訊,也要跟他們打聽打聽前面的地理情形,不由驅馬湊前。
曠野之中,難得遇見一個生人,所以彼此也格外親切。雙方漸漸走近,韓鍔只見對方領頭的是一個老者,手下卻有五六十匹駝兒,二十來個行腳的漢子。那老者老得就跟他牽得那頭駱駝似的,頭髮都黃了,但身子骨還是闆闆的,煞是硬朗。韓鍔上前笑著問好,與那老者搭話,方檸遠遠的停在他身後兩丈之處。那老者眯著眼昏噩噩地盯著韓鍔的臉上只管看,似是沒料到會在沙漠中碰到漢人一般。韓鍔自報了姓氏,又向他請教前面的路途。因韓鍔問起行程,那老者從懷裡掏出個羊皮紙捲來,可能是他們走駝隊的地圖,他示意了下,就手抖抖地遞過來。
韓鍔伸手就去接,那個羊皮紙卷卻似新的,韓鍔正在奇怪這分明久走沙路的老人懷裡的圖怎麼會是新的,忽聽得身後方檸低呼了聲,然後就見眼前已青影一晃,方檸已然出手,一索就向那老者手中的羊皮紙捲上劈了下來!
她一索就把那紙卷劈到了地上。那老者似乎也沒料到,韓鍔正自不解,卻見那落地地上的紙卷裡忽流出一灣血水來。杜方檸的青索竟去勢不停,直向那老者眼前晃去,似要抽瞎他的雙眼。那老者看似遲鈍,腰上卻極勁健,身子一倒,折腰一避。杜方檸的青索一回,已纏住了韓鍔的胳臂,把他向後一拉。韓鍔由不得就勢一騰,已落身向她身邊的斑騅之上。他打眼向那地上看去,只見那紙卷已經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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