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部分(第1/4 頁)
人已下葬。韓鍔把自己埋在一桌酒盞中,餘小計從沒見過鍔哥如此的消沉。伯伯的屍體本來被他安排在一個茅屋中,這時,已歸黃土。
他活著的兒子,卻把自己的整個人已浸入酒中。濁酒千杯,卻不能成就一醉。一罈酒盡,第二壇已經開封,韓鍔卻從始至終沒有再說一句話。他再也喝不下去了,已吐了兩三次,卻把一杯杯酒,澆向自己的頭頂上,衣領下,脖頸中……
第八章:一面紅妝惱煞人
怡王爺的臉色很黑,他的心情看來也很壞。“是誰讓你得罪韓鍔的?”
他手裡揚著一張請柬,直問到艾可臉上:“還要到芙蓉園裡去鬧!你的請柬沒發的全給我撕了,有發了的,全給我收回來。你知道你這算什麼?你這是給東宮當槍使了!現在好了,到時韓鍔真要朝你要人,你又拿什麼給他?”他的臉色越來越黑:“你先為了一己恩怨,得罪了俞九闕不說,再這樣下去,只怕皇上也要被你開罪了。你不想想姓韓的現在是誰的人!你這麼下去,咱們是要遭滅門的!”
怡王府氣象富貴,可富貴中人,原來活得比平常百姓更多了分不安穩,因為他們怕捨棄的東西原也更多。
艾可的臉色卻變黑了。她有些瞧不起地望著她的父親:“皇上?皇上已經老了,還不知道能撐多久呢。東宮與僕射堂,咱們總要選擇站一邊不是?你以為你這水晶球能撐多久?這天下,終歸還是東宮的天下。”
怡王爺的鼻子裡卻是一哼:“要是他的天下也就還好了。你難道沒看出他現在正坐立不安嗎?你別看皇上老了,廢他雖看似為難,但有那麼多勢力撐著,尢其是得了韓鍔軍中之力——皇上分明就在要他抓軍權,廢掉東宮的太子之位也不是不能的”
說著,他輕嘆了口氣:“我只不知,韓鍔手中,究竟拿著一張什麼樣的底牌?那好象還是一張天牌。你到現在還沒搞清僕射堂的人為什麼那麼逢迎他吧?”
艾可的面上也一愣:是呀,姓韓的手中,到底握著一張什麼底牌呢?怡親王的憤怒是無力的,艾可的憤怒卻是困惑的。這時,室中燈焰忽暗,撲縮縮一閃。怡王爺還沒覺,艾可一見,心底就一驚。然後,一種天風海雨、傾城而來的氣勢就似已充塞滿了這整個小花廳。
是誰、是誰沒出手前就已有這般氣勢?
來人分明是高手!可那天風海雨般襲進屋內的劍氣之中卻摻雜了一股極濃烈的酒味。劍客行?——當今技擊好手,還有誰會使這套醉劍?難道昔年太白樓中的一套“劍客行”,會在這怡王府中重現?
來人還在窗外,艾可名列紫宸,可不是全憑著家世。她身子一聳,人已站到室中間。她先機已失,但她並不亂。好吧,要來你就來吧!她一手撫腰,一手掠鬢,怡王爺這時也感到了危局,可那氣息太盛,壓迫得他就是要叫也叫不出來。說起來,他也算習過幾套祖傳的技擊之術的,但長久以來,耽於聲色,已大半丟掉了。這時卻見女兒身上湧起一股殺氣。他驚呼了一聲:“俞九闕?”
在他想象中,只有俞九闕的修為才可造就如此聲勢。可他聲才出口,卻發覺,那聲音悶悶的,根本就只能響在自己身邊尺許之地,完全傳不出室外。
艾可面色冷肅地望著東首的那片窗欞,來人就在窗外。那窗欞忽破,碎木飛濺,卻根本沒有傳出一點聲響。所有的聲響都被那沛然沉鬱的劍勢壓服住了。然後,一個人影突地躍進,躍進就出手。他一出手,艾可就一驚:不錯,這分明就是在江湖中已成絕響的太白樓中的“醉劍”!
這劍勢要借酒勁與心意方得施出,所以江湖中極為少見。當日,長安太白樓中曾有人於大醉後舞就此劍,醉中留書,那飛揚狂蕩的字跡就留在太白樓頭那年深月久的板壁之上。如今其人其字,久已成為絕響,為什麼今天居然會重現?
那人一躍而入,臉上為面幕所擋,劍勢已然發出。艾可也來不及出聲,心裡卻低念起印象中太白樓中的句子:
()好看的txt電子書
……平生酣快事,痛慕李謫仙。京華羅倦客,慟起一狂言。小賦
流日麗,大醉傾海藍。有志竟悲慨,老盡未迴天。慷慨歌行路,
慘淡惜華年。長安無所與,且上太華酣。不雨不回首,雷電亦沉
眠。偶然望華夏,愁起天地翻!
那留句之人本來無名江;湖傳言,那卻是後來馳名江湖的太乙上人——韓鍔!艾可牙一咬,是韓鍔來了!他已掠走了他的父親,還為何而來?
來人的劍勢卻停也不停,直向艾可的頭上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