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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左右。置身這樣的局面,無疑岌岌可危。湘軍在徽州的崇山峻嶺中一再受阻,通向浙江的道路無法開啟。這當中,最嚴酷的戰爭是徽州府的失陷。1860年10月,太平軍兩路夾擊,一路從北到南,從寧國方向殺向祁門;另一路則由南至北,從景德鎮方向殺來。從寧國方向殺來的太平軍連續攻克旌德、績溪,兵臨徽州府城下。曾國藩下令徽州府的將領李元度堅守不出,李元度違背命令,輕易出城,結果被打得大敗。徽州府失守,李元度無臉見曾國藩,南下逃走。曾國藩勃然大怒,要將李元度軍法治罪,李鴻章等一幫幕僚苦苦相勸。為此,曾國藩還跟李鴻章翻了臉,致使李鴻章後來出走南昌。
危機之時,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第二次鴉片戰爭爆發,英法聯軍侵犯天津、北京,擊敗僧格林沁的軍隊。咸豐只好帶著皇妃、皇太子及親信大臣肅順、載垣、端華等逃往熱河承德避暑山莊。十萬火急中,咸豐降旨,要曾國藩速派鮑超率精兵數千拱衛京師。接到詔書,曾國藩和胡林翼一下子慌了神,此時此刻的曾國藩正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正指望鮑超軍從江西趕往皖南救援,如果鮑超軍此時轉赴京城,皖南的戰局將徹底崩潰。如果不派部隊進京,曾國藩又會背上一個“抗旨”罪名,同樣也承擔不起。情急之下,曾國藩趕忙召集幕僚商議,李鴻章的一個建議解了燃眉之急,那就是採取“拖”的方式——派人送信給朝廷,堂皇地建議:鮑超人地生疏,斷不能去,是否由曾國藩和胡林翼二人中酌派一人進京,這一招,明顯的是給朝廷出難題,因為朝廷最忌諱手握重兵的“節度使”進京。這樣,朝廷當然不同意,還會下詔來調人。這樣,信在路上一來一往,就會佔用很長時間——也就達到了爭取時間、調集人馬的作用。這一招果然有效——不久,京城的事態得到了有效緩解,曾國藩接到朝廷新旨:清廷與八國聯軍已議和,鮑超軍不用北上。
一個危機躲過去了,另一個危險接踵而至。1860年12月,太平天國忠王李秀成部由羊棧嶺進山,攻克黟縣,距祁門湘軍大營僅有六十里。此時此刻,祁門已是一座空城,除了大營內的一些親兵之外,其他湘軍全距祁門很遠,曾國藩想調集部隊回援已不可能。曾國藩長嘆一聲,準備原地等死。那天晚上,曾國藩努力剋制自己的情緒,將親兵全打發到內室之外,一個人在燈下安靜地寫自己的遺囑,讓人連夜送往湖南老家。天亮之時,一個好訊息傳來,湘軍鮑超部和張運蘭部晝夜行軍,趕到祁門附近,全力抵擋李秀成部的進攻。由於李秀成不知道曾國藩的大本營在祁門,沒有全力進軍祁門,部隊退出了羊棧嶺,繞道進了浙江。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七章 脫胎換骨(7)
雖然皖南的形勢得到了緩解,危機並沒有解除。不久,太平軍又先後兵分兩路進軍祁門,這一次,是太平天國主將陳玉成親自率領人馬。形勢變得異常緊急:在北面,太平軍攻到了僅離祁門二十里的地方;在南面,太平軍李世賢部攻克景德鎮,皖南鎮總兵陳大富戰死;在東面,李秀成部也從浙江境內掉轉方向,再次向徽州發起攻擊。曾國藩又一次陷入了包圍之中。1861年4月,曾國藩由祁門赴休寧,調集徽州境內的各軍進攻徽州府,以期開啟通前往浙江之路,徽州府的太平軍乘夜出城偷襲,湘軍大敗潰散,太平軍乘勝追擊,將曾國藩圍困在休寧。高度危機之時,曾國藩只好坐在大帳之中,再次給兒子紀澤、紀鴻寫信。從這封信中,我們看不到慌亂,卻能感受到事態的危急;還可以管窺曾國藩的真實思想——很明顯,這已算是一封遺書了:
接到你們二月二十三日來信,知道家中兄弟五房都很平安,心中很安慰。我在初三日到達安徽休寧縣,就聽到景德鎮失守的訊息。初四日所寫的家書,託你們九叔曾國荃寄回湖南老家,已經講到此地的局勢十分危急,恐怕難以支援下去。但還想到可以強攻徽州,如果得手,還是一條生路。初五日強攻徽州,強中營和湘前營在西門受到一次挫敗;十二日再攻,未能引誘敵人出城一戰;當夜二更天,敵人偷偷出城打劫營寨村莊,強中營和湘前營大敗。……目前的局勢更加緊急,四面都被阻塞,外面的接濟已斷絕。經過這次大敗,軍心受到很大的震動。我所盼望的是左宗棠的軍隊可以打敗景德鎮和樂平的敵人,鮑超的軍隊能從江西湖口迅速來救援,事情或許可能有轉機,不然的話,這裡就不堪設想了。
我自從投入軍事以來,即抱著一種臨危受命的志向。丁巳和戊午那兩年在家養病,常常怕自己突然在家中去世,違揹我的初志,失信於天下人。後來起復再出山打仗,意志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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