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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初見的出世,是初見奪走了孌兒所有的注意力,孌兒心中只有女兒,他在她心目中變得可有可無,他原本想過要好好對待孌兒和初見的。
可是一看到她們,他就感覺自己是多餘的,再加上初見和他疏離,不許他靠近孌兒一步,在不知不覺中,他也對初見生出了厭惡的心態。
可當他想明白這一切的時候,已經晚了。
初見深吸一口氣,不想再和玉雲生談論這個已經無法重來的問題,“我沒同意讓玉雪苓成為嫡女。”
玉雲生怔怔點了點頭,“你作主就好。”
初見心裡生出一絲怒意,“你與我母親剛和離,還沒有再娶一個當家裡的夫人,玉雪苓這個時候成了嫡女,對你對我母親對你未來的夫人都不好。”
“我不會再娶!”玉雲生急急道,“在我心中,只有你母親一個妻子。”
初見突然笑了出來,“你一邊別的女子一起,另一邊裝著對我母親情深義重,你以為很偉大嗎?你別侮辱我母親了。”
玉雲生張了張口,目光復雜而苦澀地看著初見,“明月她……她只是來安慰我,她勸我不如再娶……”
“娶誰?陳姨娘嗎?”初見聲音一冷。
“我不會答應的。”玉雲生虛弱笑了笑,在他心裡,只有齊孌才是他的妻子。
初見眸色冷然,這陳氏母女果然不知道安分二字怎麼寫,那邊女兒想要嫡女身份,這邊母親要當妻子,她們怎麼不把整個玉家都霸佔了?
“你不會答應那是最好,我不會允許自己名義上的母親變成陳姨娘的,而且她一個小妾也妄想當夫人,真是想錯了她的心。”初見起身向外走了幾步,她不想留在這裡,這玉家總讓她心情沉悶。
“初見。”玉雲生突然叫住她,他站了起來,走到她身後,他的肩膀微駝著,像一個落魄頹廢的老頭,“你母親……你母親在忠王府住嗎?”
初見回過頭,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是真的愛過我母親嗎?”
玉雲生眼眶發紅,緊握著的拳頭指關節微微泛白,他竟覺得此時對齊孌說愛,是多麼蒼白無力。
初見突然覺得很同情這個男人,他不懂愛,不懂得珍惜,所以錯過了一生最重要的人。
她慢慢走到琴几旁,這是母親屋裡的那具琴,她指尖輕撫琴絃,幽微一嘆。
“當年我在燕城落水,死而復生,對幼時所有一切都不復記憶,甚至連母親也忘記了。”初見撩動著琴絃,聲音輕柔,已經沒有之前對待玉雲生時的尖銳,只有同情,“我每日都看到母親獨自垂淚,聽她日日夜夜彈著這曲子,我不明白,為何有人會捨得讓我母親這麼美好的女子日夜神傷,獨飲寂寞,你與我母親以前的事情我也聽說過,我母親為你放棄一切,只為了和你一起,你給我母親帶來的又是什麼?回到寧城,你不曾問過我母親在燕城是否開心,也不曾關心過她半句,你心裡只覺得應該所有人都以你為中心,你怨我母親冷落你,你又如何待我母親?今日我母親和你和離,不是她愛上別人,而是她對你的義無反顧,對你的愛全都被你揮霍完了。”
“這曲子……母親來了寧城之後,就不曾彈過,我卻是印象深刻的。”
“在燕城,她便是一邊彈著這曲子,一邊落淚。”
“父親,聽說當年你與母親相遇時,便是琴簫合奏了這曲子,對麼?我從來沒聽過父親的簫聲,只有母親這寂寞的琴聲,你不知道母親一直在等你嗎?成親當日,你背叛她,她沒有離開,便是給了你機會,為何你不珍惜?十幾年來,母親都在等你,你知道嗎?如今母親離開,是她終於死心,她所有的耐心都已經被你揮霍光了,如果再不離開,她連她自己也找不到了……”
初見說完,玉雲生已經淚流滿面,他緊咬著牙關,不讓自己哭出聲,他已經很多年不曾聽到這曲子了。
孌兒……孌兒……
“憶梅下西洲……西洲在何處?……憶郎郎不至,仰首望飛鴻。鴻飛滿西洲,望郎上青樓。樓高望不見,盡日欄杆頭……海水夢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初見低聲吟唱,她唱不出齊孌的寂寞,卻依舊能夠讓玉雲生痛不欲生。
她不是想要打擊玉雲生,她只是想讓玉雲生知道,齊孌曾經多愛他,是他先放棄了這份愛,並非齊孌不要他。
“我母親過幾日便會離開寧城,去燕城。約是這輩子都不會太回來了,在燕城,我們住的那個院子,叫西洲居,不過在我們離開的時候,母親已經讓人把西洲居這個匾額換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