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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晉國的律法,在押解犯人的途中,犯人是不能下囚車的,但肖城可不管這一套,反正他是押解隊的統領,這路上的事由他說了算。
周圍的老百姓更是好奇了,看那個當官對囚犯的態度畢恭畢敬,幾乎是從來沒見過的事,許多人便開始猜測,這位朝廷的欽犯身份肯定是不一般,別的犯人可從來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
羊祜從始至終都是一臉的淡定,一付寵辱不驚的模樣,肖城在客棧之中為羊祜安排好了上房,親自將酒菜端到羊祜的房中,周到體貼,無微不至。
一連十餘日洪水不退,他們一行也只能是在白渡暫住下來。
羊祜倒也無所事事,每日對著黃河飲酒,看濁浪翻滾,隨波逐流,想想自己的人生際遇,又何嘗不是如此。
“羊太傅,喜事……有大喜事……”肖城推門而入,壓低著聲音對羊祜道,不過他的眉宇之間,卻是難掩的興奮。
“何喜之有?”羊祜略感疑惑地道。
肖城看了看,確定左右無人,這才對羊祜道:“河內那邊剛剛傳來的訊息,懷縣為蜀軍攻破,守城軍隊全軍覆滅,賈司徒也死於了亂軍之中。”
羊祜微蹙眉頭,道:“這也能算得上是喜事?”
肖城乾笑了一聲,道:“羊太傅正是由於軍事策略不同而獲罪,如今賈司徒兵敗河內,橫死懷縣,那無疑便是證明羊太傅的策略正確,此番回京,羊太傅便可沉冤昭雪,重得陛下之重用。”
羊祜淡然一笑道:“某死期至矣。”
肖城大驚道:“太傅何出此言?”
羊祜道:“陛下外寬而內忌,非仁德之主也。如果河內大捷,此番回京,某最多也就是革職查辦而已,與性命無憂,今河內兵敗,賈充戰死,陛下必遷怒於我,恐怕某連回到洛陽的機會都沒有了。”
羊祜對司馬炎太瞭解了,司馬炎為人外表看起來仁義忠厚,寬宏大量,但心胸卻極為地狹隘,此次放棄鄴城南下河內的方略肯定是出自司馬炎的手筆,賈充不過是代其行事而已,如果賈充在河內取得大勝的話,司馬炎高興之下,自然會對羊祜是從輕發落,現在賈充兵敗,那就證明是司馬炎的方略錯了而羊祜的策略是對的,司馬炎必然會惱羞成怒,此刻如果要赦羊祜的話,定然會讓司馬炎是顏面大失,所以司馬炎很可能會對羊祜動了殺念。
伴君如伴虎,羊祜太清楚自己將要面臨的局面了。
只是可惜了那隨自己征戰多年的那些冀州軍將士,自己只離開了短短十幾天的時間,冀州十萬大軍,就遭到了全軍覆滅,賈充自以為是,以為他真能抗衡得了劉胤,結果橫遭身死,賈充之死,是他咎由自取,但卻讓十萬冀州軍為他陪葬,讓羊祜頗感不值。
肖城將信將疑,又過了幾日,洪水消退,白馬渡又恢復了往日通行的狀態,肖城檢點人數,正要準備起程,卻聽得客棧外面一片嘈雜,他出去一看,卻是見一位將軍模樣的人領著數百士兵將客棧團團地圍住了。
肖城是別部司馬,比起官階最低的將軍來也是差了好幾級,他連忙拱手道:“見過將軍,不知將軍此來,所為何事?”
那位將軍看了他一眼,表情冷漠地道:“羊祜何在?”
肖城不禁有些慍怒,看那將軍的銜職,也不過是最低一級的中郎將,憑他這樣的身份居然對羊祜是直唿其名,就算羊祜是待罪之身,但也好歹是三孤級別的人物,這人也太過無禮了。不過肖城官階較低,也不敢與他爭辯,道:“羊太傅在裡面休息。”
那位將軍冷哼一聲,不再理會肖城,大步流星地踏入了客房之中,看了一眼羊祜,沉聲地道:“陛下有旨,賜御酒一壺於罪臣羊祜。羊祜,你還不謝恩嗎?”
跟在後面進來的肖城臉色不禁大變,因為他很清楚,皇帝不會無緣無故地賜下一壺酒來,賜給罪臣的,只能是鳩酒。(未完待續。。)
第1045章 青松現身
肖城的臉色煞白,看來還真不幸被羊祜言重了,他一臉緊張地望向羊祜,他位卑職輕,雖然有心相幫,卻也是無能為力。
羊祜卻依然還是一付雲淡風輕的模樣,他跪坐於席上,面前的几案之上,擺著一杯溫酒,羊祜淡然一笑道:“此間便有美酒,又何須陛下親賜?”
那將軍臉色頓時一沉,手按到了劍柄之上,喝道:“喝與不喝,卻是由你不得!”
他是御林軍的將官,只受命與皇帝,既然司馬炎派他來送羊祜上路,那在他的眼中,羊祜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對待死人他自然無須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