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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至少,不用那麼孤軍奮戰,算計身邊所有的人,真的很累。”
“哦,”陳雁聲笑,不在意的問道,“你算計了什麼?”
“你是知道的,”劉陵聲音變的冷酷,眸子亦漸漸清醒過來,“歷史上,淮南王謀反,牽連數千人。”她冷冷道,“從前的劉陵看不清,但我看的清,這個時代,漢武帝的國力是強盛的。”她苦笑著數道,“程不識,李廣,衛青,霍去病,公孫弘,李蔡,汲黯……就算不算桑弘羊,這麼龐大的陣營,淮南也拼不起。就算,就算合我們幾人之力,勉強拼的起,也會將這個國家攪的七零八落,讓匈奴有可趁之機。”她喘息道,“我雖看不起良心這東西,但還不是沒有半點良心的。這點民族愛國心,還是有的。”
“呵呵,”陳雁聲聽的好笑,“敬你,”她舉起酒盅,“至少在這點上,我們認識還是一樣的。”
“本質上來說,我是很懶的,金銀權利這些東西,只要夠揮霍就夠了。”劉陵接下敬酒,一口乾掉,忽然又笑開,“如果能將淮南國丟給劉徹,讓他供著我生活花銷,我還可以在長安作威作福,和你們在一起,何樂而不為?”
一滴冷汗從陳雁聲額上滑落,“你算計他?呵呵,”她心虛的傻笑,“不要與虎謀皮不成啊。”她發現她的這些夥伴們一個比一個大膽,都樂此不疲的算計著未央宮那個君臨天下的人。說到底,他們這些從現代來的人在心底都沒有什麼君權神聖不可侵犯的概念,所懼者,不過是劉徹在青史上留下的名聲。只要能摸清皇帝的心理,在他們眼中,漢武帝也是可相與的。她打了個冷顫,遠距離的算計他她還有些興趣,要她和那個人面對面的相處,還頂著這個身份,還是算了吧。
“阿陵,”陳雁聲憂慮的喚她,“你可記得,從前自己——”她字斟句酌的問道,“在長安的事?”
劉陵的臉倏地沉下,“約略知道一些,”那些往事,經她經年來向身邊的人套問,大致猜的到。“她是她,我是我,”她皺眉,否認當初的存在,“我行的事,與她無關。”
“劉徹所憂者,一是匈奴,二是諸侯,這次我拿膠東,江都,衡山,連同我家的淮南四國送給他,不怕他不笑納。”劉陵晃著手中酒盅,胸有成竹。
“淮南於我,有如雞肋。”她看著陳雁聲驚訝的表情,微笑的解釋,“有它在手,終有一日,劉徹的刀,會對準淮南。到時候,面子丟盡,家國難保,還不如這時候大方點,看在功勞份上,劉徹會給我們家善待的。”
“縱然你想的開,淮南王想的開麼?淮南太子想的開麼?你娘想的開麼?阿陵,”陳雁聲莫名憂懼,“你不要太天真,更不要……”太狠。
劉陵沉默,她慢慢道,“阿嬌,你知道麼?我已經無法後退。”
她起身推開窗子,望著城中燈火喧囂的地方,指道,“在膠東王府,一場宴會正在進行,而我的哥哥,淮南太子劉遷,正要去赴宴。” “我花了三年的時間布了這個局,我不容許它出現差錯。”
“爹爹和哥哥,他們的確都很疼我,正因為如此,我更要在刀口下救出他們。”
更重要是因為,也許只有如此,雁聲,我才能與你並行不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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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冠蓋京華 三十七:來世菩提證誠心
自霍去病從軍離開長安後,昭陽殿就變的很安靜。雖然皇上的賞賜源源不斷的下來,昭顯著這位悅寧公主的聖寵,令宮人們不敢怠慢。但劉初本身並不在乎,只經常抱著館陶大長公主從宮外送來的,據說是前皇后離去前帶進堂邑侯府的一把琵琶,坐在殿前,一雙墨染般靈動的眼眸望著遠方,彷彿只這樣望著就能實現所有的願望一樣。或者獨自一人在房中靜坐,念著無人聽過的佛經。
館陶大長公主進宮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個模樣的劉初。自阿嬌皇后被廢,罷黜長門宮後,她就再也沒有見到過自己的女兒。時隔六年,當陳雁聲跌跌撞撞的衝進堂邑侯府,她望著容顏依舊的女兒,忽然有一種歲月如梭的感覺。是啊,歲月如梭。連當年那個撲到懷裡嬌憨憨的喊著孃親的阿嬌,現在也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孃親了。而她,終究也老了吧。
阿嬌是世上最好最好的女孩子,哪怕是在無數個生氣她單純不知長進的日夜裡的時候,她依舊這樣認為,阿嬌嬌蠻,但很善良,單純,但很孝順。有時候,她想,如果阿嬌能有自己的一半聰慧,結局會是怎樣?她是漢朝文帝的女兒,景帝的妹妹,今上的姑姑,天皇貴胄,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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