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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掌史夫人哭的死去活來。
霍去病,是衛少兒唯一的兒子,最值得她驕傲的兒子。
偏偏英年早逝,年方二十四。
陛下悲痛異常,吩咐下去,為冠軍候霍去病舉行最盛重哀榮地葬禮。
霍去病下墓茂陵,作為武皇帝日後的陪葬墓,是臣子極大的榮耀。
墓冠做成祁連山的形狀,以贍顯其一生的功績。
一萬驃騎軍自發為其舉哀戴孝,哀悼這位令人敬佩的,一生未曾一敗的,傾國名將。
只是,再盛大地身後等,也挽不回年輕而光芒萬丈的生命。
而從衛家第二代最顯要而蒙聖寵的冠軍候霍去病的逝去,隱約可以窺見,曾經寵冠天下的衛氏,漸漸走向衰落。
元狩六年,冠軍候霍去病逝,侍妾浣蓮之子,霍嬗,襲其爵。方在襁褓。
陛下下旨,封霍去病異母弟霍光為奉車都尉、光祿大夫。
聽聞冠軍候霍去病去世的訊息,悅寧公主劉初將自己關在長門宮,半步不出。
“早早,”,劉陌掀簾而入,看見那個將自己藏在殿內最深處,眸上還有些紅腫的妹妹,心下憐惜,輕聲道,“你要是再哭的話,冠軍候在天上,也會難過了。”
“嗯。”劉初輕輕應了一聲,道,“哥哥,我是不是很傻?”
“怎麼?”劉陌有些驚訝,“一向自認聰明的早早突然覺得自己傻了。”
“我知道霍哥哥是衛皇后的外甥,”劉初卻不理他,徑自道,“也知道衛皇后和孃親勢成水火,卻不管不顧,執意與霍哥哥處在一起。”
“原來,”劉陌沉默了一下,道,“這些你都清楚。不過,既然孃親不介意,說明就沒有關係了。”
“哥哥,你說,怎麼明明前些日子,人還好好的,一轉眼,就去了呢?生命多麼無常。”
“是啊。所以我們要更加珍惜眼下,莫要讓自己日後後悔。”
“其實,”劉陌遲疑道,“霍將軍這個時候去,也不是不好的。人人都只記得他是馬踏匈奴的英雄。留在記憶裡的都是那個少年得志,戰無不勝的冠軍候。之後,無論衛家如何,都和他無關了。”
“也許你說的都對,”劉初緩緩回過頭來,卻道,“可是,我寧願他敗了,不得志了,或者因為衛家。與我徹底對立。至少,他還活著。活著,比一切都重要。”她說話的語氣極靜謐,眼神亦是一片冰雪之色,劉陌看的心驚,道,“天氣正好,你陪哥哥出去走走吧。”
劉初點點頭。乖巧的起身,出了殿,才覺得殿外地陽光。亮成一片純白色,刺地人不得不低下頭來。
未央宮依舊一片繁盛。絲毫不因為這些上少了一個人而亂了分寸。劉初深吸了口氣,竟在一片鮮花著錦中,窺出一點荒涼來。忽然聽見身邊清涼殿後菊花叢中,傳來輕輕的啜泣聲,宮女細聲細氣的勸慰, “衛長公主,你要再哭,就會傷著腹中孩子了。”
劉初心中一慨,只覺腳步軟軟的。有些邁不開,不管她們從前如何不睦,至少在這一刻,都在為同一個人傷心。
菊花之後,劉斐低低應了一聲,扶著侍女的手,轉了出來。見了劉陌劉初,迥然一驚。
劉初不願意驚擾到她,微微頷首致意,拉著哥哥的手,道,“我們往那邊去。”
從清涼殿過去,遠遠的就是宣德殿,再過去依次是玉堂,昭陽,便是皇帝日常所居,宣室殿了。劉初隨手所指,本意只是隨意走走,落在奉母命出來尋覓長姐地諸邑公主劉清眼底,便成了徹底的挑釁。
“站住,”劉清散步而來,笑意盈盈,“初妹這是要往父皇那裡去?”
劉陌微微皺眉,護住妹妹,有禮道,“不勞諸邑公主費神。”
在未央宮裡,雖然皇子女中最受寵的是悅寧公主,但宮人最敬畏地卻是皇長子劉陌。日益沉穩的風度,以及受寵地母親,妹妹,讓眾人對其日後有著極高的期許。在劉陌的注視下,劉清也不覺退下半步,卻仍倔強的抬起頭,傲慢道,“聽說悅寧妹妹在我表哥去世前曾向表哥求過親。表哥早有如花美眷,麟兒伴身。身為公主,如此不知自愛,倒也難得。”
劉陌並不知此事,聽聞不免一怔,回身看妹妹臉色一白,卻也微笑的端起架子,反擊道,“至少霍哥哥答應娶我,也不願意娶你這個——表妹。”
“你……”劉清氣的渾身發抖,越過他們,向劉斐走去,道,“大姐,我們不理他們,回椒房殿去。”忽然一怔,看著姐姐漣漣落下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