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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殿的宮人都嘆息,陳娘娘的心未免太過良善。
可是,正因為是這樣的陳娘娘。他們才肯對她忠心耿耿,不是麼?
“綠衣。”陳娘娘曾微笑著與她說,“我與人為善,可我也並不容他人欺欺到我頭上。金華殿的人,如今都知道,未央宮裡當家作主的人是誰。劉清早已不是當年椒房殿裡為所欲為的公主,能翻地出什麼花樣?”
諸邑公主入住金華殿的最初一個月,金華殿上上下下的宮人從未央宮上下一洗地格局,認定了這位公主前景無亮,為討好私佔君寵的陳娘娘。日常言語中,都隱隱透出一種輕蔑來。連呈上來地用物,都常有缺了什麼少了什麼差了什麼的,素來嬌寵的諸邑如何受的了這個,日日在金華殿大發脾氣。
陳阿嬌知道這件事,是在一句後。綠衣素來了解主子的為人,問道。“要不要奴婢去警戒一頓金華殿的人?”
出乎她的意料,阿嬌卻搖搖頭道,“再看一陣子。”
“我想著看,這位諸邑公主,到底是什麼樣的角色。”
大凡從雲端間跌落下來的人,不是在失意中奮起,就是在失意中消亡。
阿嬌有些好奇,這個漢武一朝最是刁蠻任性地公主,最終,會走出一條什麼樣的路。
而她,也只有在知道後,才好決定,如何對她。
“綠衣,”陳阿嬌吩咐道,“再等上一個月,如果諸邑公主無法自己改善這種情況,你就去警戒一下那些宮人。”
然而,出乎陳娘娘與她的意料,未到一個月,那個刁蠻的公主就學會了收斂自己的脾氣,但也訓斥了金華殿的宮人。自此,就算金華殿之人心裡有什麼想法,面上卻再也不敢肆意了。
“到底是一介公主啊。那一日,她藉著一個明顯怠慢她的宮人地錯,喚來慎刑司,打了那人十杖,又召集了眾人,”綠衣在陳阿嬌面前重複著諸邑公主當日的話,“無論如何,我都是正正經經的公主,捅到父皇那裡,父皇是維護還是維護你們這些個奴婢?我諸邑,可不是那沒有半點依靠的夷安,我的弟弟,是掌天下番地之首的齊王;我的舅舅,是當年攻破匈奴鐵騎的長平侯。為母守孝三年後,我依然是風光大嫁的公主,你們這些奴才,卻自問有幾個腦袋?”
陳阿嬌慢慢聽著,卻問道,“夷安公主是?”
“娘娘忘了麼?”她微笑提醒,“便是昔年尹婕妤留下的女兒。”
陳娘娘輕輕應了一聲,道,“諸邑公主定是不希望我插手管她的事。 綠衣,你不妨明日去金華殷,暗裡再吩咐一下那些宮人,”她的神情依舊淡淡,“我陳阿嬌不是那種落井下石的人,不需要他們做那些事來奉承。留心不要讓劉清知道了。另外,也往夷安公主那裡說說,畢竟是大漢的公主,雖然我不喜歡見她們,但也不希望有人慢待。”
金華殿是未央宮四十八殿中很不起眼的一座宮殿,不會太好也不會太差,不會太繁華也不會太偏僻。金華殿的宮人站在殿前,恭敬喚道,“綠姑姑。”
這些年,綠衣私下裡瞞著阿嬌,調了些心腹宮人進金華殿,這位答話的宮人便是其一。
綠衣問道,“你們公主呢?”
“公主知道今日要掃塵,嫌待在殿中氣悶,去御花園了。吩咐一切聽姑姑調遣。”宮人稟道。
綠衣點點頭,記起陳娘娘的吩咐,便問道,“公主最近有什麼特別的事麼?”
“那倒沒有,”宮人想了想,道,“不過,前些日子齊王來了一封家書,公主看了,哭了一個晚上。”
綠衣又看了看金華殿,並無發現什麼異樣,便出來。
待掃塵完成後,向阿嬌稟報。阿嬌想了想,微笑道,“吃一塹,長一智。元鼎元年的事,夠讓他們驚弓之鳥十年了,劉清但凡聰明些,該不會亂來了。”
很快,就到了新年。柏梁臺上,照慣例開出未央宮的家宴,歌舞昇平。
陳阿嬌坐在主位劉徹身邊,看著臺上那些年來難得一見君王面的嬌娥妃嬪,心中泛過淡淡的哀憫。
但縱然是哀憫,她亦不可能,將劉徹推到別人處。
管絃甌雅,是如今的宮廷第一樂師,樂府今李延年在彈奏。
“嬌嬌,”身邊,劉徹看她神遊,不免看了她一眼。
她微微一笑,道,“無事。”正想推託身乏回殿,卻聽得下面一個清亮的聲音喚道,“父皇,如今是新年之際,清兒.想特學了一支舞,恭賀我大漢天下大治,父皇萬壽無疆。”
她已有數年未見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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