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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年下時節,”劉徹道,“據兒還是過了上元才走吧。”
“不了。”劉據輕輕道,“兒臣大約明日去拜別了母后,就帶了二姐上路。”話畢,不願看劉徹漸漸轉寒的神情,起身欲退下,卻念及三姐,咬了咬唇,幾乎在唇上勒出一條血印,回身向著陳阿嬌方向跪下,喚了一聲陳娘娘,聲音雖低,到底聽得清楚了。
阿嬌斂了面上地訝異,淺笑道,“皇二子若有什麼話,便直說了吧。 ”
“我的三姐,”劉據低了首道,“她性子從小刁蠻任性,但事母尚算孝順。如今母……母親不在,姐誓言為母守孝三年,不提婚嫁。三年過後,她的婚事,還請娘娘成全。”
衛長公主已經出嫁,雖然夫家受厄,她有著公主身份,又有一女牽掛,一生著落,便在其上。
如今,未央宮既已是陳阿嬌的天下,諸邑公主劉清的生死禍福,都在其一手掌握了。
“你放心,”她淡淡的笑開,略帶一點輕諷道,“我,還不至於和一個小女孩過不去……只要她不會行差踏錯。”
劉據出殿的時候,正逄劉陌從博望軒回來。兩個在同一個殿堂裡受教數年的兄弟,在長廊上,對視一眼,擦肩而過。
劉陌心裡微微一堵,尚未行了一步,便看見,玉堂殿裡的人影。
那裡是他地家人,這一生的守護,都著落於此。思及此,心裡便明朗許多。
“父皇。”劉陌掀簾進來,恭聲喊道。
“陌兒,”劉徹的唇角便有一絲笑紋,道,“你來了正好,朕有話與你說。”
阿嬌心一跳,趕忙道,“提到陌兒,我也有話和陛下說呢。”
“哦?”劉徹並不在意,隨口問道,“怎麼了?”
她深吸了口氣,挺直背脊。望著劉徹。道,“長信侯攻克昆明後桑司農籌劃商隊往身毒,陛下是知道的。我想讓陌兒也走一趟。”
這樣荒唐的話,連劉陌聽了也愕然,更別提殿上的內侍宮女,一個個打翻了茶盞。或者跟蹌了一下。老成持重如楊得意,面色也變了。
讓即將成為國之儲君地劉陌,遠行萬里去異邦。行那商賈之事。大漢開國百餘年,俱聞所未聞。
陛下心頭千牽戀萬縈心地陳娘娘。心性行事,出於眾人意料之外,他們都是知道的。但萬萬料不到,一朝離譜,能到這種地步。
“阿嬌,”劉徹喚了一聲,她心下好笑,知當劉徹不再喚她嬌嬌時,便是怒氣的前兆了。
劉徹揮退了眾人。難得寒聲道,“阿嬌,你要知道,你的夫君,不是一介商賈之輩。而是手握整個大漢煌煌河山的帝王。你不必自己摻和桑弘羊的經商中就算了,還讓我們的兒子也去做一個商人。”
他將來要掌控地,亦是這座江山。
阿嬌看了他半晌。忽然撲哧一笑,道,“陛下這麼看不起商賈之輩麼?”
其實,要經營這座江山,亦是離不開金錢銅臭。否則,數次大戰消耗的軍輜糧草,從何而來?
“不過,我也不是要讓陌兒去經商。”阿嬌道,“大漢與身毒是兩個大國,建交通商,總是要使臣的吧。我想做地,只是讓陌兒來當這個差事。若是年紀小了,副臣也是可以的。”
甘羅十二歲拜相,而劉陌,開了年,也有十三歲了。
“兩國建交,自有典客伍被負責籌備,何須大漢皇子操心?”
“雛鷹沒有展翅飛過,就永遠不能成為雄鷹。”阿嬌緩緩道,“我想讓陌兒.去經歷一下風雨。”她皺了皺眉,抱怨道,“陌兒.越發不可愛了,老成地像個大人,一點不像孩子。”
劉徹不免有些啼笑皆非,“他已經是最歷世事的皇子了。當年,”他的眸不自覺的冷了一下,“他與你流落在外多年,己經是皇家的異數。 縱然不提這個,去年的上林苑,他的表現,已經合格了。”
“一國之儲君,”阿嬌念及去年的事,心中緩緩一悵,正色道,“不是擅長權謀就可以的。他地心胸要開闊,眼光也要放的遠。古人云,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陛下想要的繼承人,不是越完美越好的麼?他要親自感受一下自己日後的河山,甚至要看看大漢周邊的國家,才能更深刻的體驗。”
“這……,”劉徹漸漸有些心動,沉吟道,“你是他地親孃,此去兇險異常,半點也不擔心麼?”
阿嬌搖搖頭,“說不擔心,是假的。所以我想陛下為他做最好的安排。有江湖遊俠,和長信侯的精兵護送,安全應當不成問題。因為擔心而將孩子困在身邊,孩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