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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兒有什麼好笑的?”樓外傳來淡淡的聲音。
劉徹進來的時候劉陵還在笑,終於漸漸收斂。坐在椅上微微抬首,看向樓前。
在館陶大長公主和楊得意的簇擁下,劉徹走進來。
阿嬌亦回首,彼時劉徹站在樓中,逆著光,看不清神情。臉上雖泛起紅疹,態度依舊閒適,並沒有陌兒那次那麼嚴重。乍眼看去,沒有折損太多俊朗。
原來,漢武帝劉徹,說到底,也是一個普通人。她垂眸,忽然間心思就一開,將心底深處對他的一絲畏懼放掉。
“娘娘,”佳霓趕回,稟道,“您要的藥已經全部拿來了。”
“好了,將藥放下,你下去吧。”劉嫖吩咐道。
“是。”
“飛月公主,昔日聽荼夫人說起你的一些事。我頗感興趣。”劉嫖含笑道,“你不妨和我一起來,我們單獨說說話。”
劉陵明白她的意思,打量了一眼阿嬌,淺笑道,“大長公主相邀,敢不從命?”
“陌兒,初兒,你們也一併跟來吧。”
陳阿嬌哭笑不得的看著母親帶走了抹雲樓裡所有的人,楊得意也悄聲退下,掩了門。
頃刻間,抹雲樓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劉徹沒有說話,緩緩走到窗前,窗下置著一架古琴,琴聲小巧古樸。
“嬌嬌,”劉徹喚道,撫摸著琴身。“朕記得,小時候你學琴那一陣子,非常的不耐煩,將這具聽雪琴砸在地上,琴底座上留下一條痕印,就是當時所為。”
“不對,是琴身,那條痕印在琴左幫。”陳阿嬌含笑道,“可能年深日久,皇上記差了。”
“唔,”劉徹淡淡應道,撫過琴左側,觸手凹凸,果然有一道痕印。
“那個時候,你學琴,朕學篴(dí)(漢代以前,橫吹豎吹的單管樂器統稱為笛或篴。)似乎都很頑皮,將教的師傅都氣的不輕。”
“明明皇上比阿嬌聰明多了,怎麼如此謙虛呢?”陳阿嬌不在意的低下身去,道,“謝琴師都說,我要有太子一半聰慧耐性就好了。”
劉徹默然,許久,回身若有所思看著她,“小時候,嬌嬌是最討厭唸書的,結果,現在卻連各種藥材的藥性都記得下來。”他望著阿嬌開始為他配置藥量搗制,悠然道。
“小時候,徹兒也是個很可愛很貼心的孩子呀,現在卻變的多疑,陰贄(zhì)。人總是會變的,不然如何成長?”
“坐下,”她指了指椅子,道,晃了晃手中的草藥,“抹藥。”
“阿嬌姐,”劉徹倒也不生氣,應言坐在她之前坐過的靠椅上,閉上眼睛,淡淡道,“徹兒還是比較喜歡你喊我徹兒。”
她不由一怔,少了那雙銳利的黑眸,劉徹的神情平靜,差點讓她相信,這個男人,至少在這一剎那,說的是真心話。
“覆水難收。”她淡淡道,“過去的總是過去了。不論是稱呼,還是情分。”
……
“為朕彈支琴曲吧。”
“哦?這要求,是皇上以皇上的身份在命令我麼?”
“嬌嬌,”他睜開眼睛,眸光銳利,“你莫忘了,朕亦是你的夫君。”
“呵,”她冷笑道,“若如此,我拒絕。”
“嬌嬌,”劉徹眯眸,但還是極度忍耐,冷聲道,“你不要太挑戰朕的脾氣。”
“兩個人互相安協,總是因為希望從對方身上得到回報。”她盯著他的眸,一字一字道,“我現在無所求,也沒有好失去的,所以,也不必委屈自己來迎合你了。”
劉徹伸出手,握住她欲抽離的掌,“可是,如果朕不準呢?”
劉徹的手掌很熱,很堅定,那是一雙屬於帝王的手,卻,不是她願意傾心相隨的男人的手。
“皇上,”她淡淡道,“我要喚人來收拾一下呢。”心如止水。
近在咫尺的雙眸,那麼熟悉的眉眼,卻變了目光,清澈如水。不是記憶中那雙總是帶著痴狂的眸子。
劉徹終於可以相信,從陳阿嬌回到宮廷開始,那份與他之間的疏離與冷漠,並不是所謂的欲擒故縱的手段,都是陳阿嬌真實意識的反映。
據聶蒙回報,當年阿嬌自重傷被申家農婦救起後,一直待在長安郊村,先後與蕭方,桑弘羊,郭解,柳裔相逢。待劉陌,劉初出生之後,隨師傅蕭方返回唐古拉山。
劉徹低下頭,掩住眸子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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