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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當事人,對當初的內幕不甚瞭解。但她一點就通,昂起下頷,冷冷一笑,“只是她就算明白也不敢坐以待斃,而人為了遮掩某樣事情的痕跡,必定會留下新的痕跡。”
陳阿嬌敷衍一笑,心下嘆息,如今以旁觀者的冷靜立場客觀去看,她並不認為,衛子夫當年的選擇是錯誤的。正如當初阿嬌為後之時,也不曾給過衛子夫好看。那個被世人傳唱“生女無怒,生男無喜”的女子,能夠在劉徹的未央宮安穩的當了三十八年皇后的女子,沒有這點心機,反是奇怪。後宮自古如戰場,尤其皇后又是妃嬪必爭之地。戰場,是不講仁義道德的地方。成王敗寇,才是至理。只是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最後的仲裁者,還是皇帝。如果說當年衛子夫在幕後與劉陵朕手,將陳阿嬌拉下後位,暗合了劉徹的心思。但劉徹對後宮中人的搬權弄勢,還是頗為忌諱的。
最難揣測帝王心。陳阿嬌一陣煩悶,索性拋開不想,如果不是逼不得已站在如今這個尷尬的位置,她又何嘗想與與衛子夫為敵。從某個角度上說,這實在是一個偉大的時代。歌姬可以做皇后,騎奴可以當將軍。可是,卻因為不得已的原因,要將這個神話毀去。
“我到甘泉宮後,徹兒與我很冷淡,我很苦悶,楚服說,做一場法事,或許可以改變這種狀況。”這是最初的時候,阿嬌告訴雁聲的話。
記憶中的楚服,那個在元光五年阿嬌被廢中扮演著舉足輕重的分量的女巫。有著一張圓圓的臉蛋,和看似悲憫的眼眸。
“皇后娘娘,在宮中行法事,終究不敬的。更何況,這是一場誰都說不清後果的法事。”最後,是楚服嘆息的聲音。
元光五年,楚服被腰斬。
元光五年,陳阿嬌罷黜長門,隨後被人追殺。
元光五年,韓雁聲來到西漢。
那一年,阿嬌的破釜沉舟,換來的是劉徹的勃然大怒。那場法事,算是湮沒在歷史塵埃裡。
“陵兒,”阿嬌喚道,有些遲疑,“你記不記得關於楚服的事?”
劉陵搖搖頭,眨眼道,“你知道我失憶了麼。不過,”她想了想道,“元光五年跟隨我到京城的是雷被。我曾聽說過一些,隱約楚服和我,衛子夫都有關朕。”
“那麼,”陳阿嬌垂眸,“是什麼能讓一個一心只有道術的女巫明知必死,也要構陷一位皇后?”
而他們四人的穿越,到底是因為什麼力量?
始漢之朝,對巫蠱之術懼惑之烈至極。縱是驕縱如陳阿嬌,也沒有勇氣嘗試的。
當年的一場法事,最終演變成巫蠱。
事實上,元光五年那場禍事,於陳阿嬌,於劉陵,於衛子夫,都是一個不願碰觸的傷疤。
一個女子,不是天生便會耍權弄勢的。而三個女子,都在那場事變後,漸漸成長起來。
那麼,劉徹呢?
當年三個女子,共同依戀的那個男人,冷眼旁觀著一切的一切,是不是如看笑話?而這個冷酷的帝王,在多大程度上,對她們瞭如指掌?
第四卷 鳳棲碧梧 五十三:鐘鳴鼎食堂邑府
“奴婢奉陳娘娘之命,將長門最好的明前茶送來,給皇上嚐嚐。”長門宮內侍成烈跪在宣室殿,叩首稟道。
“哦,明前茶。”劉徹含笑玩味著這個名字,道,“這名字不錯。”
“此茶據說是清明之前,採摘最嫩的茶芯所制。最是色澤綠潤,芽峰顯露,湯色明亮。是以喚作明前。”
“楊得意,”劉徹一笑,吩咐道,“將這明前茶煮來一試。”
“是。”楊得意躬身道,上前來取。
“楊公公謹記,我家娘娘說,”成烈低首道,“煮烘焙茶,用泉水最佳,武火急沸,剛煮沸起泡為宜,沖泡水七分滿為好。頃刻即可飲用。”
“你倒是頗具機靈麼。”劉徹不免多看他一眼。
“是以陳娘娘方遣奴婢來宣室殿送茶。”
須臾,明前茶已送到。劉徹端起茶盞,看盞內茶湯呈淺碧,清澈明亮,葉細小嫩綠,勻齊成朵,芽芽直立,栩栩如生,香氣清高持久,香馥若蘭,不由讚了聲好字。
成烈道,“娘娘還吩咐奴婢向皇上請旨,下月初十乃館陶大長公主的壽辰,娘娘希望可以帶著兩位殿下往堂邑侯府賀壽,略表孝心。”
“哦?”劉徹一頓,徐徐沉眸道,“孝乃百善之先,陳皇后能以此為念,朕心慰,焉有不準之理?”
明前茶入口,果然是甘醇無比,齒間流芳。劉徹卻沒有了品茗的心情,將茶盞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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