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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很長也很短的時間,背對蘭妮的楊大水聽到身後飄來的悠悠暱語:“大水哥,我早就該是你的女人了,想看就看吧……”
楊大水如同高速鏡頭一樣慢慢轉過身來,他面前呈現出一個陌生而真實的蘭妮,白皙光滑的肌膚襯著豔紅肚兜,肚兜內半掩著顫顫的奶子,鵝頸般的曲線誘楊大水熱熱的目光向豔紅深處的渾圓白皙看去,最後紅肚兜也在蘭妮潭水般的目光中豔豔地飄落。楊大水眼前是一片女人坦蕩而幽邃的無遮掩胴體,髮梢的雨水滴滴落下,在蘭妮圓潤的肩臂玉珠般滑落,像一個錚錚的音符,楊大水身上最男人的那根神經的弦為之一動,蘭妮喘著甜津津的呼吸,女人閨中的羞澀和渴求隨著奶子海濤般起伏,幽如暗井的磚窯一片亮亮的光燦……
楊大水中彈般地愣怔,像被窯火燒烤似的慌張而疼痛,立在那裡,像一尊古老而僵硬的兵俑,楊大水呆滯的同時,還呆滯了作為軍人要急於歸隊的時間,窯地以外所有的事情都在還瓢潑如注的雨中蕩去。
已經盼了7年不想再等待的蘭妮像一尾白鱗閃閃的魚兒一樣撲上來,把楊大水浸入波濤洶湧的大海……是窯灶裡的乾柴垛突然騰起無火自燃的烈焰,還是軟坯的排垛在這樣的熾火中迅速堅硬,在楊大水的身體進入蘭妮身體波濤起伏的過程中,淬出能築就高宅偉牆和鋪設陽光大道的那種青磚。
這個時候在蘭妮身體上騰挪著男兒驍勇的楊大水歡愉無比,對蘭妮身體幽深的觸點感覺美妙無比,蘭妮體內所有的閨色也愛潮洶湧,甚至不亞於窯外如注的暴雨,感覺的深處是觸覺,觸覺的深處又昇華起無比陌生的快感,這時候楊大水和蘭妮身體和心靈所有的感覺空前美好,美好得使人類文化所有的詞彙都蒼白無力。
因為此項愛事來得突然並偶然,磚窯外遼闊、無垠、古樸的黃土高原和西部荒涼的戈壁灘在想,如果楊大水與蘭妮像通常的媒介男女如期舉行婚典,等忙完了一整天甚至更多天婚事所必須去做的絮套禮儀後,這個必定要在婚夜採擷的愛果未必有現在這樣的麥黃草蓆上來得意外和驚喜。
此時也成為純粹女人的蘭妮在楊大水的洶湧撞擊中下頦高翹,幾縷溼發貼在額頭汗津津的潔白處,一聲註定她此時歡愉卻是以後終生苦難的吟叫,在磚窯內外轟然迴盪。受到感應的天空驚雷乍響,隨之而來的藍色閃電從並無柴門的窯孔射進來,窯灶內無色的火焰被塗得瓦藍。窯外驚雷乍響,與蘭妮還未落地的吟叫共鳴,坯垛均被只有愛情的神秘學說才能解釋的某種聲響感染,一排排轟然崩塌,一排排盡情施放,磚窯裡瀰漫著惟有酣暢做愛的純粹男女才能領悟的大塵大霧……
塵霧中幽幽飄蕩著楊大水與蘭妮的諾言——
大水:“從今天起,就是走到天邊邊,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蘭妮:“從今天起,就是走到地邊邊,你就是我的男人了!”
此語出口,蘭妮和楊大水都有淚水從眼中慢慢流出來。
磚窯以後的事情就是人類生離死別的古老畫面——男人騎著不諳人事的牲口在遠處揮手,女人佇立寸草不生的崖頭拽著目光一臉幽怨地送別。
當楊大水的身影變成天邊邊一個小黑點時,還浸在別離情愁中的蘭妮,沒有意識到她已經犯下了一個此生註定受盡人間苦難的大錯,因為她沒有記住楊大水說他要去的天邊邊的地方叫克拉瑪依,導致她以後隻身進疆尋夫,只記住了克拉瑪依全稱中的一個“依”,而就是這個“依”,讓她幾乎走遍了新疆廣大的戈壁荒漠,也沒有找到剛才還和她激情膠愛的大水哥……
而因為磚窯避雨的邂逅激情,楊大水的優秀精蟲和蘭妮的優秀卵芽相逢的格外精準和充沛,僅僅是這匆匆一次,她懷上了楊大水的兒子……
楊大水鞭打馳騾趕回楊村的山塬土道上,走來了興沖沖的土豆子。他身上七橫八豎地揹著部隊上的所有行囊,稚氣的臉上洋溢著榮歸故里的神情。
楊大水匆匆走後,他還沒來得及找連長王全勝替楊大水請假,就從副排長小豹子那裡得知部隊此次西行是集體轉業去克拉瑪依開採石油的訊息。不知石油是何物、對開採石油也不感興趣的土豆子認為既然不當兵打仗了,他就該回家鄉跟爺爺過莊稼人的日子了,再說這個渭水小站離他家鄉不過幾十里,他甚至想這個訊息要是早點知道就好了,他就可以跟他哥楊大水一同回家鄉去了。他悄悄收拾好東西,臨走時還偷偷拿了把工兵排的軍鏟,他很喜歡這個製作精良的鐵器,軍鏟的鋼火很好,以後回家種地能派上用場的。走時他沒和任何人打招呼,他知道也不能跟任何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