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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股肉香,從她的肉體深處發出的香味,對,月香就是肉香,在古漢語中,月與肉的意思相同,肺、肝、膽、腸、脾、腦、腿等等都是月字旁。
我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看下去。電話鈴突然響了,是我的那位歷史研究生的堂兄:“看到第幾封信了?我知道你現在很猶豫,一年前我也和你一樣,我現在能從電話聽筒裡嗅到你那裡的血腥味,真的,既然你看了那麼多,那就繼續把它給看完吧,明天早上到我的研究所裡來一趟吧。再見。”
我握著電話,一句話也沒說,聽他說了那麼多話。掛了電話,我感到這間屋子的氣氛有些不對,我突然覺得我現在就是段路了,我和段路一樣獨自生活在一個大房間裡,真的,我就是段路,段路就是我,這些信全是我寫的。是嗎?我問著自己,然後我發瘋似地搖著頭。我開啟了第六封信。
“進德吾兄:
剛看完你來的信,你說當年隨我死守坤州並一同受到朝廷賞賜的十二位將領和軍官已在今年全部意外地死亡了,這真的很讓我心痛。你說劉將軍是在成都喝罪了酒掉進河裡淹死了,真不可思議,我清楚地記得劉將軍的水性非常好,是長江裡的浪裡白跳。還有李將軍在他兒子的婚禮中無緣無故地上吊自殺,這也是不可能的,他那種開朗樂觀的性格,還會自殺?而且是在那種大好的日子裡。更有甚者是張將軍被他的家人砍死做成了人肉饅頭給煮了吃了。其他人的死狀也是非常奇怪,他們當年在坤州的屍山血海中打仗都沒有死,怎麼會現在卻接二連三地出事,而且幾乎是在同一個月裡。進德,我非常擔心你,你不會有事的吧。現在我也要告訴你一個壞訊息,我的貓只剩下最後一隻了,但它活得很好,是一隻美麗的波斯貓。我要用我的生命來保護它,我發誓。
段路 ”
夜很深了,我困了,於是我捧著這些信慢慢地在沙發上睡著了。睡了一會兒,我突然聞到了一種奇怪的氣味,這氣味帶著濃烈的馨香,發瘋似地直往我鼻孔裡鑽。我受不了了,我循著香味,到了我的廚房,不知是誰在煤氣灶上點著大火燒著一個不鏽鋼鍋子。我揭開了鍋蓋,裡面是一鍋肉,確切的說是肉湯。湯麵上漂浮著一層厚厚的油,我用調羹喝了一口,這是一種我從未喝過的湯,味道非常美妙,這一調羹的湯從我的舌頭滑到咽喉,再進入食道,最後流進了我的胃,我的胃很貪婪,把這些美味的湯都搜刮殆盡了。我還沒吃晚飯,也就顧不得許多了,我又用筷子夾了一塊肉放進嘴裡咀嚼起來,肉絲被我的牙齒嚼碎,然後我舌尖上的味覺器官又得到了一次刺激,是的,從小到大,我從沒吃過那麼好吃的肉,是誰煮的呢?很快,我就帶著疑問,把一鍋肉差不多全掃進肚子了。最後,我在鍋裡發現了一樣東西———手指頭,人的手指頭。
我哇地一口吐了出來,然後我驚醒了,原來這是一個夢。
我剛才睡著了,竟做了這樣一個奇怪的夢。我心驚肉跳著,渾身冒著虛汗,一時間睡意全消了,現在已是半夜兩點,我強打著精神開啟了第七封信。
“進德吾兄:
坤州城已經陷於一種巨大的恐怖中了,不斷有人奇怪地死去,城外到處都是新墳,而且死的都是男人。全城充滿了死人的臭味,和尚與道士都忙著做法事。但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坤州流行了瘟疫,唯一的解釋就是鬼魂作祟。但我還活著,還有我的最後一隻貓,它活得很好,每晚都睡在我懷中,就象月香。經過這些天來,我漸漸地覺得月香的確還活著,就活在這隻美麗的波斯貓身上,是的,所以現在我可以說,我又重新得到月新了,她永遠都不會和我分離的,我們永遠在一起。起風了,帶著坤州城裡死亡的氣息的風貫穿了我的房間,席捲過我們的身體,雖是盛夏季節,我卻感到了一種冰涼徹骨的感覺。報應,這是因果報應,誰都逃不了。
段路 ”
看到這兒,一陣風穿過了我窗戶打在我的額頭,我望望窗外,下半夜的月亮卻特別圓。我開始明白段路所說的報應的意思了,我能想象坤州城一定是遭到了某種災難,這種災難是人類自身造成的,我一向不相信有鬼魂存在,但災難肯定有,只是透過了某種特殊的方式。這使我增加了讀下去的勇氣。我開啟了第八封信。
“進德吾兄:
今天是七月十日,你還記得十年前的七月十日嗎?相信這一天你我都永生難忘的。七月十日,每年這個日子,我們的心中都隱隱作痛。我說過報應,今天就是報應的日子。當年我們死守坤州,全城只有五千士兵和兩萬百姓。我們的糧食準備很充分,但沒想到安史叛軍的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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