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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望著我,眼裡似乎滿是憂愁與疑慮。一陣莫名其妙的沉默,她突然對我說了一句令我不敢相信的話:“老公,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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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長夢多(2)
老公?!
我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正想發問的時候,女孩轉過了身,大聲叫著:“姆媽,二黑哥醒了!姆媽快來啊,二黑哥醒了!”
破敗的木門又一次被推開,門外走進一個臉上滿是溝壑的鄉村老太太。她一進門就滿臉驚喜地向我撲來,嘴裡大聲說:“我的兒啦,你終於醒了!姆媽好高興啊!”
這是怎麼回事?自從我醒來後,已經不知道心裡有過多少次這樣的疑問了。
我忍住傷口的疼痛,前言不接後語地說:“等一等,你們叫我什麼?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啊?”
我這話剛一說出來,女孩與老太太突然變了臉色。老太太用渾濁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她的眼神讓我感覺有些發麻。老太太張開嘴,露出一派殘缺的牙齒,然後緩慢地對我說:“你是我的兒啊,我怎麼會認錯。一定是你發燒過了頭,腦子給燒壞了吧?”
我既好氣又好笑,我說:“你們真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們的兒子,我也不叫二黑。”
“你不是二黑,那你說你是誰?”老太太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
“哈哈,我當然不是二黑,我是——”突然之間,我的話剎住了。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腦海裡突然一片空白。
是啊,我是誰?我怎麼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我怎麼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彷彿有一隻看不見的手抹去了我的所有記憶,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是誰?我為什麼會在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頭像要裂開了一樣,好疼好疼好疼!彷彿有無數支細小的尖針插進了我的太陽穴裡,我無力分辯,也無法思考。
“你就是二黑,我是你的姆媽,這是你的媳婦春秀。你答應了姆媽今年要給姆媽生個小孫孫的,難道你都忘記了嗎?”耳邊傳來老太太絮絮叨叨的碎碎念,還隱約聽到那個叫春秀的女孩,輕聲的抽泣聲。
我絕望地仰躺在散發著黴爛氣息的床上,兩眼一片漆黑,我又暈了過去。
2 借屍還魂
等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並沒有聲張,先是半睜開雙眼梭巡了一下四周。我看到那個叫春秀的女孩正半蹲在煎藥的陶土罐子旁,小心翼翼地看著爐子下的火苗。火苗不時竄動著,春秀的影子也拉得一會兒長一會兒短。
我閉上了眼睛,暗暗梳理著思緒,想要搞明白為什麼我會呆在這裡。我真的想不起我是誰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到這裡來,就連這是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
我的記憶真的莫名其妙失去了一長截,我只記得曾經被一隻兇猛的黑狗追逐,然後跌入了深淵。但是,我現在連這記憶的真實性也無法證實。也許,那也只是一個恐怖的夢魘而已。而我,也許真的只是個叫二黑的山村青年。
我的頭又開始疼了起來,我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春秀聽到了我的呻吟,驀地轉過頭來望著我,眼中充滿了關切之情。
“二黑哥,你醒了?”
我的頭更疼了,我搖著手大聲說:“你別叫我二黑哥,我不是什麼二黑!”歇斯底里的吼叫令我的胸腔一陣陣刺痛。
春秀難過地埋下頭,手裡擰著筒裙的一角,然後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扭頭走出了土屋。在門開啟的一剎那,我看到了屋外墨一般濃密的夜色。
過了一會,那個自稱是我姆媽的山村老太太與春秀步履蹣跚地走進了屋裡,和她們一起進來的,還有個和她差不多老的老頭。
“村長,二黑自從醒過來後,就像是中了邪一樣,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你來看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老太太對老頭說道。
我這才知道,原來這個老頭是這裡的村長。我的心裡稍稍平靜了一點,畢竟一村之長多多少少明白一點事理,也許我可以從他嘴裡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於是我大聲說:“村長,我不是什麼二黑,我也不認識什麼二黑!你快給這老太太說,放我走,我要回家!”雖然我這麼說,但我卻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家又在哪裡。
村長並沒有接我的話,他點了一根菸,皺著眉頭看著我,然後緩緩地問我:“二黑,你真的是中邪了吧?怎麼連你姆媽都不認識了?那你還認識我嗎?我是你叔叔啊!你爸爸的親弟弟!”
我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