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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先生?你沒事吧?阮先生?”
電話一端的人,木然地說:“我現在還可以做什麼?”
吳醫生沉默了一下,“不需要做什麼,好好陪陪她吧。如果可以,我建議您把她吃的藥拿來給我看一下。除了藥的問題,我實在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阮劭南放下電話,忽然感到渾身發冷,接著是一陣排山倒海般的噁心。他從椅子上跌下來,跪在地上乾嘔不止,好像要把自己的五臟五腑都吐出來一樣。
視線漸漸模糊,他用手擦了擦眼睛,想起來,兩條腿卻像踩在雲上痠軟無力。他像喝醉了的人,雙手撐著地,站起來,倒下去,站起來,又倒了下去。就這樣重複了無數次,最終,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再也沒有起來……
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黃昏了。他覺得自己冷得像具屍體,他站起來,走出書房,在客房的浴室裡洗了一個澡,換了衣服,才走出來。
傭人過來問他,需要準備什麼晚餐。
他對傭人說,什麼都不需要準備了。
他走進臥室,看到所有的窗簾都拉開了,溫暖的陽光斜斜地照射進來,如同一朵朵盛開的鮮花,如同年輕鮮活的生命,熱烈而奔放。
未晞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手裡抱著畫板,右手執著畫筆。床頭櫃上放著那個白色的藥盒,已經空了。
地上散著無數張畫紙,好像聖誕節的雪花。每一張都是人物速寫,不同的角度,不同的表情,卻都是同一張面孔,讓他膽戰心驚的面孔。
他忽然明白了一切。不!其實他早就明白了,從早上那個可怕的電話,或許比那更早就明白了,只是他不想承認,不敢承認,不願意承認。
此刻站在陽光下,他感到自己手腳冰冷,如同瀕臨死亡的動物,渾身的血液都順著藍色的血管逆流回去,保護他那顆不堪一擊的心臟。
他走過去,坐在床邊,看著這個幾乎讓他毀滅一切的女人,他所有瘋狂和痛苦的發源地。
“你早就恢復記憶了,是不是?”
她放下畫板,轉過臉看著他,蒼白的臉上沒有絲毫的驚慌,如同一片靜謐的湖水,眼睛裡卻透著一種古怪的期待,好像死刑犯臨刑前的一瞬,無可名狀的釋然和解脫。
她說:“我從來就沒有失憶。”
他不可置信地搖頭,低聲呢喃著,“怎麼可能?我當時明明請了……”
她笑了笑,看著他的眼睛,“事實就是如此,我騙了你,整整騙了你兩年。你從美國請來的測謊專家也沒能識破我,這要感謝你這位好老師,讓我知道最真的謊言一定要用最真的感情來演繹,才能永遠立於不敗之地,所謂的戲假情真,大致就是這個道理。”
“這麼說,這兩年來你一直在對我演戲。”他搖頭輕笑,“你真的是個好演員,你的表演堪稱完美,真真假假混在一起,我竟然被你騙到現在。”
他深吸一口氣,用顫抖的聲音問:“那些藥,是你換掉的。你這樣來傷害自己,是為了報復我?”
她平靜地看著他,“你認為,還有其他答案嗎?”
“值得嗎?”他用顫抖的手,觸控她那張波瀾不驚的臉,“如果我不愛你,如果我根本不在乎你,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為你掉一滴眼淚。你賠上了性命,我卻毫髮無傷,這樣的復仇,還有意義嗎?”
她還是那樣安靜地看著他,虛弱地笑了笑,“無所謂了,我已經熬不下去了。這兩年來,每天晚上我要像個盡職的妻子躺在你的床上,被你抱在懷裡,對著你笑,接受你的寵幸,然後每天將你對我做過的事在心裡重溫一遍,這一切讓我痛苦得恨不能立刻死去。我已經分不清楚,我究竟在折磨你,還是在折磨我自己。這種日子,我再也過不下去了,該是結束的時候了。”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畫板,輕輕撫摸畫中人那雙漂亮的眼睛,安詳地知了笑,“現在,我只想跟他在一起。”
他再也控制不住,雙手像鐵鉗一樣緊緊箍住她,聲嘶力竭地喊道:“你為什麼就是不能忘了我那些該死的錯誤,為什麼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你該知道你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你該知道我有多愛你,為什麼一定要毀掉這一切你才甘心?為什麼?!”87boo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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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著她的手臂,悲哀地看著她,“他已經死了,死了三年了。他不會回來了,你的夢該醒了。這些日子我還不夠努力嗎?我對你還不夠好嗎?為什麼你就是不能忘了他?你到底想怎麼樣?讓我死在你面前嗎?我死了你是不是就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