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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只是疼……疼得那麼鮮明,那麼刻骨,那麼撕心裂肺。
她有沒有哭著求他放過她?不記得了。
只是模模糊糊地知道,自己有段時間出現了意識空白,應該是老毛病犯了。整個沉在一片綿軟的雲中,很快就人事不知了。
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己像個生病的孩子,在他臂彎無助地抽噎著。落地窗的玻璃上,倒映著他們赤裸交纏的身影。
他的頭埋在她重巒疊嶂的胸脯上,雙手壓著她的膝蓋,強壯的腰身前後晃動著,無休無止,兇狠無比。曾經甜蜜的律動變得越來越不堪忍受,她無法再看下去,側過臉,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他的嘴唇卻烙在她白嫩的頸上,在那脆弱的面板上留下一串串紅紫的印記。
實在疼極了,她用盡全身的力氣,一口咬上他的肩膀。肩上的驟疼讓男人一陣輕顫,他低頭看著她,笑得醉意朦朧,扣住她的下巴重重吻上去,口中說著糯糯的情話,把她拼盡力氣的抵死掙扎,全當成了情趣。
她痛苦地搖頭,細白的手無力地抵著他的胸口,手心全是汗水,希冀著可以拉開彼此的距離。這可怕得近乎強暴的掠奪,已經讓她快要承受不住了。
感覺到她的抗拒,他有些煩躁地扣住她蓮藕一樣脆白的手腕,似乎嫌太麻煩,隨手扯過自己的領帶,迷迷糊糊地將那纖細的手腕綁在床頭。雙手一拉,打了個死結,又疼又緊。
不!未晞像個孩子一樣,難過得嚶嚶而哭。她知道他喝醉了,可是他喝醉了就能這麼對她嗎?只因為她對他說了一句謊話,他以前對她的好,就通通都不作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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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晞淚眼蒙朧地望著他,她從來沒有這樣怯弱過,小聲囁嚅著,尖細的啜潤說明她此刻有多難過。本以為他會顧及她的身體,可身上的人吻著她的眼淚,咀嚼著她的痛苦,依舊興動如狂,不管不顧。
她聽到自己在他身下尖叫,叫得支離破碎,聲嘶力竭。可任憑她疼得銀牙咬碎,他為什麼就是聽不到?
他在耳邊說了什麼?除了自己急促而痛苦的喘息,她什麼都聽不清楚。只能依稀分辨出幾句,他重複了好些遍,她才聽見。
他說:“給我,給我……”
她在黑暗中模模糊糊地聽著,不經意間,冰冷的淚水已經滑落眼角。城市的夜晚總是那樣的長,午夜醒轉,面對的卻是比淚水更冰冷的絕望。
這是多久之前的淒涼心境?相隔太久,竟無從記憶。只有天上那彎如鉤的新月,依舊掛在記憶的碧雲下,那一鉤帶著寒意的淡金,勾出多少心碎的秘密?
忽然想起一部很久之前的老電影,依稀記得是部悲劇。女主角最後哭著對昔日的愛人說:“對不起,我什麼都給不了你了,我的愛已經乾涸。”
他終於筋疲力盡地倒在她身上,平定了呼吸,藉著月光痴痴地望著她凝玉般的臉,輕嘆一聲,細緻纏綿的啄吻,似乎暗示著男人的戀戀不捨、意猶未盡。
未晞的手還被他綁著,雪團一樣在他身上瑟瑟發抖,她不知道他還想要什麼?可是,她已經什麼都給不了他了。
她沒有乾涸,只是被他掏空了……
第二天早晨,阮劭南破天荒地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他只覺得頭昏腦漲,額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地疼,四下看了看,饒是他一向穩如泰山,也登時呆住了。
椅子倒了,檯燈碎了,紗帳的一角被扯了下來,帷幔拖在地毯上,滿地的碎玻璃,偌大的臥室好像遭遇了一場巨大的龍捲風,雜亂得一塌糊塗。
床上也是一片狼籍,真絲床單被擰成了麻花,被子都皺在一起,未晞的裙子被撕成了兩半……
他皺了皺眉頭,抓起床頭的電話打未晞的手機,《多啦A夢》的音樂卻在屋子裡響起來,這音樂還是他幫她換的。他找了半天,最後在枕頭底下把它翻了出來,旁邊還放著她的哮喘藥。
他看著那個藍色的藥瓶,昨夜發生的一切漸漸清晰。
那是怎樣一個慾壑難填的夜晚……
記得她中間昏過一次,哮喘發作的結果。他沒有送她去醫院,以前發生過類似的事,臥室的床頭櫃裡一直備著應急的特效藥,他知道該如何處理。
她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像浸過一遍水,身上床單都溼透了。
是的,哮喘不會死,發作起來,卻是生不如死。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那副身體明明已經怯弱得承受不了任何一點折損,他卻怎麼都放不開。抱著那綿軟的身子,只想將懷裡的人拆卸入腹,吞噬個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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