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家丫頭怎麼轉性了?”沐爸探了探女兒的額頭,笑道,“沒發燒啊?”
“老爸!”沐木說著就紅了眼眶,像這樣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飯的情景,多少年不曾有過了。
前世的她雖然出身農家,卻被父親保護得很好,對於世間的種種醜惡,惘然不知。直到父親意外身亡,留下她獨自一人……
然而,就算身無長物,貧困潦倒,就算突然被檢查出絕症,命在頃刻,她也不曾真正的悲傷絕望過。
“丫頭,怎麼了?”沐爸感覺到女兒近日的反常,不放心道,“是不是身體哪裡不舒服?爸帶你去縣醫院檢查一下,來,把粥喝了我們就去!”
“沒事的,爸,只是過幾天就要離開家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回來。”沐木吸了吸鼻子,努力剋制自己不要哭出來。
前一世,她沒少去縣醫院做檢查,一堆專案做下來,什麼都檢查不出來,憑白增加家裡的經濟負擔。至於她的病,既然已經知道了,也不急於一時。更何況一想到再次躺在手術檯上,將自己的生命託付他人——她做不到。
“傻孩子,讀書是好事,又不是不回來了。難得你爭氣,考上大學,有你老爸當年的風範!”沐爸說著大笑起來,很自豪的樣子。
“是是,都靠老爸教女有方!”
沐爸原是讀書人,因為上山下鄉運動被髮落到鄉里,拿起了鋤頭。後來認識了沐媽,也就在當地生了根。那麼多年過去了,沐爸身上卻還帶著一股子文人的風雅,除了曬得黝黑的面板,倒是像個教書先生多過務農人員。
“我家丫頭長大了,要是你媽看到你這樣懂事,一定很欣慰。”沐爸說著,也紅了眼眶。
“爸……”
沐木出生的時候,沐媽就過世了,只留下一張灰白照片上的側影。
在夜裡,沐木曾不止一次的看到父親拿著母親的照片垂淚。沐木知道,父親怕她想起母親傷心難過,一直以來都很少在她面前提起母親。就連母親的死因,都語焉不詳。
直到沐木大學畢業之後,才在偶然間得知母親居然是死於難產。也就是說,母親是因為生她,才會過早的離開人世。
這件事對沐木打擊很大,隱約中她總覺得就算是在那樣一個藥資匱乏的年代,母親的死也不是意外兩個字就能概括的。她曾經想要從醫院的舊檔案中尋找母親入院後的病歷資料,可惜那個年代的東西很少能夠留存下來。如今,在手術檯上經歷了非人的折磨,沐木對母親的死越發懷疑起來。
“好了,不說這個。記得將你自己的東西收拾收拾,過幾天就該去學校報到了。”沐爸從門後取下一頂草帽,往頭上一蓋,笑道,“我去田裡看看,說不定還能給你帶點好東西回來。”
沐木看著父親的背影,眼中又迷濛起來。她記得,中午的時候就能收到一份特別的禮物,那是沐爸從田間地頭給她蒐羅的野草莓,還有一隻從鄰居家黃狗口下搶回的幼鳥。那時候她不懂得如何照顧傷病的鳥兒,最後也沒能救回一條小生命。
而她的父親,這樣一個謙和善良的男人,卻在兩年之後的一天,死於交通意外。
這一次,她絕不允許悲劇重演!
沐木握拳的手攥得死緊,手心的刺痛提醒著她曾經失去的傷痛。
“砰砰砰、砰砰砰!”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沐木的思緒拉回,開門一看,果然是村裡的“大喇叭”寧嫂子站在外面。
“沐木啊,你爸呢?”寧嫂子寡居在家,對沐爸一直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連帶著對沐木也算是不錯,只是她那張嘴,向來話噪得厲害。
“寧姨,我爸下地去了,你找他有事?”沐木記得,寧嫂子這次來是通知沐爸去開會的。
會議的內容很勁爆:村長找到了大財主,要與村裡的農戶簽訂種植協議,由商家提供近乎免費的種苗,出產的西瓜再以市場價格回購。
聽起來真是一件極佔便宜的好事,可惜商人多奸狡,這世上從沒有免費的午餐。
“這樣啊,那沐木你跟你爸說一聲,今兒下午村長組織開會,讓他記得參加。”說著,寧嫂子壓低聲音神秘道,“有天大的好事!”
沐木苦笑了下,送走了寧嫂子。
利益當前,人總是容易盲目的,更何況是村長以官方的名義帶來的“好訊息”?
沐木清楚的記得,這個夏天,大片大片爛在地頭的西瓜,以及欲哭無淚的村民。最後還是透過媒體的報道,縣裡才組織了幫扶活動,以一車西瓜10元的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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