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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得曲南休魂兒都沒了,趕緊給他扶起來:“我招您惹您了,您說您這麼大年紀,這是要折煞我呀!”
安撫了半天,陳老漢從兜裡掏出一塊乾乾淨淨、疊得整整齊齊的手絹,開啟,把那七百塊錢放裡面,小心地疊好,貼身揣進懷裡:“謝謝,謝謝好心的小夥子。可惜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我苦苦地悔了近十年。這次回去,再不鬧彆扭了,我一定和老婆子好好過日子!只是,我沒有什麼好報答你的,都這把年紀了,要報答,也只有來生了!”
“瞧您說的,我要什麼報答呀?剛才您的那番話,對我已經是最好的回饋了。快回家吧。”
老人再千恩萬謝後,終於離開了,這回,他是真的要回“家”了。
曲南休望著他蹣跚離去的背影,有心酸,也有欣慰。
他再次想起了羅教授,教授的後悔藥,到底進展得怎麼樣了?
羅人雁在熱火朝天地進行定向刺激顳葉的實驗,實驗物件是二十四隻白鼠。
刺激的位置、電流強度,都好說,但後悔藥研製的瓶頸在於,如何透過刺激顳葉,達到編輯記憶的目的。
既然是“編輯”記憶,就最好得把記憶具象化在電腦上,就像電視工作人員編輯影片一樣。
為了這,羅人雁廢寢忘食。
羅太太很少能見到他,但一見面就忍不住要發飆,加上最近是更年期提前,也該著羅人雁倒黴,見一次挨一次罵,都已經被罵得皮實了。
在科學上,羅人雁是巨人;在婚姻裡,他是絕對的矮子。但他覺得,確實對妻子女兒有所虧欠,因此從來不頂嘴,頭一垂肚子一挺,劈頭蓋臉隨便老婆罵。
“喂,爸爸,你什麼時候回家?明天我正式回學校了呢。”
“啊,小錦,明天都回學校上課了啊?祝賀祝賀!幾點啊?”
羅錦年的媽媽一把搶過電話:“怎麼著?老羅,你還打算掐著點兒去不成?你就不能晚上提前點兒回來,幫她準備準備?從出車禍到現在,就沒見過你幾面,咱們閨女攤上你這麼個奇葩爹,只能說算她倒黴,難道她是你充話費送的不成?!”
羅人雁在電話那頭窘迫不堪,硬是一句接不上來。
正常的工作本來就忙,加上後悔藥的研究也進入白熱化階段,時刻都要關注實驗的進展,確實是抽不開身,都好久沒去騎馬了呢。
他研究後悔藥,不光是因為有財力在背後支援和施壓,更多地是源於自己對這個課題的狂熱。
當一個人的夢想、興趣與工作結合為一體,那麼成為工作狂是必然的,自覺加班加點還不覺得累,關鍵還不要加班費!
已經可以自己慢慢行走的羅錦年,對於明天回到集體中去這件事,既興奮又緊張,躲在房間裡把玩著手機,手指在某個聯絡名字上轉來轉去,但還是沒有按下去。
她曾經暗自下定決心,康復到能回去上學的那天,就向曲南休表明心意。只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嫌棄不夠健康的自己?
少女的芳心初動,就像一朵緩緩張開花蕊的玫瑰。
被母親保護得如同溫室中的花朵的羅錦年,全然不知道她喜歡的人,比從前更加辛苦地奔波,手上不是燙起了泡,就是凍出了凍瘡,人也比上次見面時消瘦多了。
曲南休正在攤子後面忙活著。由於動作越來越嫻熟,看起來也越發像個專業個體戶了。唯一的問題是,由於自己被迫吃的次數太多,現在對手抓餅一點兒胃口也沒有了。
這時,走過來一對外國夫婦。
97 北京就像一張餅
這對外國夫婦除了“你好”和“謝謝”,就不會說別的中文了,幸好曲南休有上學時的英文底子。
原來是那位先生對花生過敏,他們想弄清餅的成分裡有沒有花生。
說也奇怪,西方國家常常見到各種各樣的過敏症狀,對堅果、花粉過敏的比比皆是,還有對芝麻、對雞蛋過敏的,更神奇的是,竟還有人對西瓜、麵粉和松樹過敏。還讓不讓人愉快地生活了?
說起來似乎很搞笑,但過敏的後果其實是很嚴重的,就拿花生來說,輕則起痘,重則哮喘或當場腫成豬頭。
曲南休自己就是對辣椒過敏,上次去見李湯霓的爺爺,老爺子用掰手腕和辣椒油給了他一個下馬威,每次一想起那辣椒油,就覺得現在嗓子還疼呢,所以對過敏患者感同身受。
他用英文介紹了手抓餅的食材,告之沒有花生成分,給別的顧客做的工夫,正好演示了製作方法,證明快捷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