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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咬之下,汁水四溢,差點濺到她臉上,老外第一次吃小籠包一般都這樣。
她做了個鬼臉,接過程六朝遞的紙巾,擦擦嘴繼續吃,這回小心翼翼了。
知道她聽不懂,大家說話也就百無禁忌了,紛紛追問程六朝怎麼追到混血美女的。
老程說:“我先說說這妹子好在哪兒吧。她有四分之一中國血統,一直夢想著到中國來看看,所以從高中就開始自己打工攢路費,一直攢到今年年初才攢夠。”
杜天元不解地說:“她不有你呢嗎?守著你這棵搖錢樹,還需要打工攢路費?”
“對,這就是她的特別之處。雖然我們倆已經在一起一年半了,但是這次回國的路費,她死活要跟我aa制,絕不讓我幫她掏。”
大家有點兒明白,老程為什麼那麼在意她了。
人家是看上自己的錢還是看上自己的人,這個問題對一個土豪來說,顯得尤為重要。
程六朝雖說相貌平平,但家業殷實,哈佛才子前途無量,現在又有美人得抱,看起來順風順水,不能不讓人羨慕。這世界就是不公平啊!
文傑是一個人從廣東來的,說至今沒找到未來的老婆,而且相當後悔學了生物醫學這個專業,不好找工作,還不如去學門手藝呢。
現在在個二十人的小公司當個小職員,這頓飯屬他吃得最鬱悶。
但是同學聚會嘛,難免互相打聽和攀比,好在文傑不是個虛榮的人,還不至於被刺激得去跳河。
話說北京的運河,如今也基本都沒水了,裡面只剩垃圾了。
杜天元雖然也是一個人去的,但他出現的時候,手裡攥著手機,胳肢窩底下夾著公文包,褲腰帶裡還彆著小肚腩,越來越像個大款,也讓大家吃了一驚。
大家還沒看見停車場他那輛寶馬呢,鳥槍換炮了。
杜天元說:“男人嘛,事業為重,有了事業,還怕沒有女人嗎對不對?來,這杯我先幹了!還有,以前你們不是總嫌我摳,不主動請客嗎?這頓大家敞開了吃,我請還不行?!”
兄弟發達了,本來應該為他高興才對,但看著油光粉面、比以前出手闊綽得多的杜天元,曲南休心中有一絲隱隱的不安,總擔心他出事。
程六朝掏出手機,翻出大學時代的四人合影,和如今一對比,杜天元變得最多。
其他人呢,臉上多多少少也有了歲月的痕跡,細看,氣質都與從前略有不同。
因為一個人的氣質裡,藏著他走過的路、讀過的書和愛過的人,而這幾年,四個人所經歷的是不同的。
程六朝感慨地說:“下一次聚會,咱們可能就都帶著媳婦兒了吧?再過幾年,就該拖家帶口聚會了。”
黛比一聽到“媳婦”兩個字,停下叉子抬頭看了看他,因為這倆字兒她很熟悉,程六朝教過她。
但是沒正經八百教,當時他騙她說,“媳婦”就是同學的意思。
所以黛比一直以為,“你是我媳婦”就是“你是我同學”的意思。
此時,她很頑皮地想顯擺一下自己會的那一點點中文,於是找了個時機插嘴道:“你們都是同一個學校的媳婦?”
大家愣了一瞬,鬨堂大笑,把不怎麼容易害羞的黛比的臉都給笑紅了。
程六朝只好向她道歉,承認自己是個壞老師。
黛比明白原委之後,不但不生氣,反而哈哈大笑,對於她如此寬宏大量,程六朝趕緊又“獎勵”她一個包子。
杜天元以前話最多,而且喜歡以“我怎麼怎麼樣”為開頭,沒人攔著的話,滔滔不絕自說自話能三天三夜不帶重樣的。
但今天他的話似乎少了,就算開口,也都是說些見聞什麼的,閉口不提自己。以前精於算計,現在彷彿多了城府。
大家問他怎麼回事,他笑著說:“成熟了唄!社會是個大熔爐啊,混了好幾年了,烤鴨都快焦了,還不熟不成石頭了嗎?”
說得好像有那麼些道理,大家杯盞相碰,慶祝重聚的時光。
忽然,程六朝的手機急促地響了起來。
“老程業務繁忙啊,剛回國,電話就追到這兒來了!”
程六朝拿起國際漫遊的手機看了一眼,原本的紅光滿面,忽然被一種閃爍不定的焦慮所代替:“你們先吃著,我接個電話。”
他走到無人打攪處,對著話筒說:“好久不聯絡,怎麼忽然想起找我?”
那頭傳來一個帶著哭腔的女聲:“六朝,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