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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賜宴,莫濛以“本朝忌辰,不敢簪花聽樂”為由,拒絕簪花,表示不與金人同樂。
宮廷如此看重簪花,民間更是推波助瀾,蔚為風氣。每遇佳節,無分男女老幼,都一律戴花。如“三月三日,男女皆戴薺花。諺雲:三春戴薺花、桃李羞繁華”。(宋·張鑑《賞心樂事》)九月九日,因襲古人之俗,登高燕飲必簪菊花。此外,北宋的洛陽以產牡丹聞名,“春時城中無貴賤皆插花,雖負擔者亦然”(宋·歐陽修《洛陽牡丹記·風俗記第三》)。自然,花與女兒從來是天造地設更相般配,如南宋京城臨安,從端午開始,一直到六月初,茉莉花是女子們的寵兒。《西湖老人繁勝錄·端午節》說,茉莉盛開城內外,不少花巷柳陌的煙花女子一次就戴花兩三朵,“見戴得一日,朝夕如是”,以增色引人。《武林舊事》卷三載:“六月六日,顯應觀崔府君誕辰……,而茉莉為最盛。初出時,其價甚穹。婦人簪戴,多至七插,所直數十券,不過供一餉之娛耳。”冬天沒有花,宋代婦女還想出一種辦法,當春末酴醾盛開時,採摘收集起來,夾於書冊中,“冬間取以插髩,蓋花臘耳”。(宋·陶谷《清異錄》卷二)花臘,就是專指臘月簪此酴醾花之意。然而鮮花畢竟不是隨時可有的,且不同季節的花更不可能都湊到一塊來,而假花(民間稱“像生花”),卻能彌補這些缺陷。且真花在應景之時,價格高昂,須花“數十券”才不過買上個幾朵,非一般人家可以做到,所以簪戴假花頗為盛行。但假花中也有昂貴者,這便是南燻殿舊藏《歷代帝后圖》中所描繪的“一年景”花冠。到底是皇后服飾,冠上假花是用羅絹通草、金玉玳瑁製成,因雜合四季之花,因稱“一年景”。陸游《老學庵筆記》說:“靖康初,京師織帛及婦人首飾衣服,皆備四時。如節物則春播、燈世、競渡、艾虎、雲月之類;花則桃、杏、荷花、菊花、梅花,皆併為一景,謂之‘一年景’”。據其“京師婦人”用語,顯然“一年景”並非為帝后所專有,用低廉材料製作,四時之花合簪,此亦成“一年景”,老百姓有何戴不起呢。
明清時期,宮廷猶沿古制,不過顯然已大大地刪繁就簡了。王元幀《漱石閒談》記雲,明成祖朱棣舉行迎春慶典,按制應由國子監學生為成祖簪花。當時那些監生見了皇帝,都畏縮不前,只有一個叫邵記的監生不怕,徑直走上前去取花為成祖戴上。又傅維鱗《明書》載,武宗朱厚照南巡迴,至淮安,戎服簪花,鼓吹前導。清代,進土科殿試傳臚日,一甲三人即狀元、榜眼、探花出東長安門遊街,順天府丞依貫例設宴於東長安門外,簪以金花。
民間風俗漸變,男子多不簪花,以致清中葉乾嘉時人趙翼在《陔餘叢考》中發出〃今俗唯婦女簪花,古人則無有不簪花者〃的感慨。所以,我們在曹雪芹的長篇小說《紅樓夢》中,已看不到男人戴花的描寫了。而婦女簪花當然仍在翻著花樣。試舉數例。明代,由於窖花技術的發展,鮮花也能取不同地域或不同季節的同時簪戴頭上。如夾竹桃,據《群芳譜》說,十月入窖,來年三月出窖,五六月時,可配白茉莉,“婦人簪髻,嬌嫋可挹”。又如醒頭香,亦名闢汗草,過去不知此物,明末江浙一帶婦女發現它能闢汗,《花鏡》雲,此草“開細小黃花,有似魚子蘭,而香劣不及。夏月汗氣,婦女取置發中,則次回香燥可梳,且能助枕上幽香。”晚明《餘氏辨林》說:“今京師凡孟春之月,兒女多剪綵為花,或草蟲之類插首,曰‘鬧嚷嚷’。”又清人顧鐵卿《清嘉錄》卷五“端午”條說,五日俗稱端五,瓶供蜀葵、石榴、蒲蓮等物;婦女簪艾葉、榴花,號為“端午景”。
最後,這裡以清季革命家秋瑾的《蘭花》詩作為本文的結束:
九畹齊栽品獨優,最宜簪助美人頭。
一從夫子臨軒顧,羞與凡葩鬥豔儔。
此詩不正面寫蘭之色、香、姿,而以美人把來簪頭為襯托,反映出蘭花的端莊秀雅,而女詩人不同凡俗的高遠情志也就在這首詩中展現了出來。在這裡,羞與凡俗花朵鬥豔的又豈止是詩人鬢上的蘭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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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剩收芳蕊浮卮酒……宋·曾慥(1)
以花釀酒,不僅味美異常,尤能強身健體。
二十世紀中葉,我國考古學家在淮陰雙溝一帶挖掘出生活於數百萬年前的古猿化石以及他們吃剩的野果發酵產生的液汁遺蹟,說明當時他們已能夠自覺地將吃剩的野果堆積起來,用土封埋,經當地淮水的自然浸泡發酵後生成一種酸甜可口的美食。1978年考古學家把挖掘出來的化石命名為“雙溝醉猿”,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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