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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上,西門幫助了秦天。
當時秦天感覺到,如果這樣子的事情再被報道下去,他就完了。西門寫了一篇很長的文章,交給秦天,讓他直接去找愛城執政官。在那篇文章裡,西門稱秦天是愛城新政權的奠基者,為了新政權,他做出了多少的奉獻和犧牲。然後很尖銳地指出,現在《真理與真相報》對其父親的歪曲事實的帶有侮辱性質的報道,其實是對新政權的一種譏諷和嘲笑……
執政官在看完那篇文章後,顯得很憤怒,當即叫人去將《真理與真相報》的社長免職,辦事人員問執政官,誰又來擔任新的社長呢?執政官揮揮手裡的那篇文章,說,這是誰寫的,誰寫的誰就來擔任新社長。西門還不知道幸運之神已經降臨,秦天就預先知道了,因為他始終就站在執政官的跟前。
執政官問了秦天和秦天父親的一些情況,秦天告訴執政官,他的父親是一個抓老鼠的高手,這輩子抓到的老鼠所偷吃的糧食,完全可以供整個愛城的人吃上一年時間。秦天的話讓執政官半信半疑。秦天就給執政官算了一筆帳,說一隻老鼠一年要吃多少糧食,一生要吃多少糧食,而且這一生中又要生多少子孫後代,他們又得吃多少糧食。算下來一看,秦天父親節省下來的糧食,愛城的人遠不止吃一年。秦天還告訴執政官老鼠有多麼狡猾和兇險,老鼠是和人距離得最近的一種動物,而且它們正逐漸取代人在這個世界上的位置。
執政官聽得瞠目結舌。
秦天還告訴執政官,愛城是一個最容易孳生老鼠的地方,因為城市老舊,那些古老的建築物裡,那些地下的下水道里,那些下水道下面的下水道里……,都是老鼠繁衍生息的最佳場所,所以一般的捕鼠手段,根本消滅不了它們。還有,因為連年的戰爭,愛城的人都保全自己的性命去了,把衛生習慣都丟棄了,他們亂扔垃圾,隨地大小便,沒有把和老鼠鬥爭的習慣養成,這些,都幫助了老鼠的繁衍生息。秦天希望執政官能夠下一個英明的決定,對老鼠開戰,因為如果再不對老鼠開戰,愛城的下幾代居民,將會是老鼠,愛城,將會變成老鼠的天下。
那就開戰吧。愛城的執政官任命了秦天為愛城捕鼠局局長,主管愛城的捕鼠、衛生和市政建設。
西門和秦天都為自己突如其來的好運感到高興萬分,西門還曾經親自為秦天寫了幾篇文章,盛讚他是“愛城鼠口奪糧的英雄”,是“老鼠的天敵”,並且對秦天組織的幾次重大的滅鼠行動進行了跟蹤報道。但是過了不久,兩個人開始在一些問題上產生了分歧,意見越鬧越大,最後就成了彼此攻擊的敵人。
其實有什麼呢?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各自幹各自的,秦天呢,好好的捕你的鼠,西門呢,好好地搞你的報紙,有什麼呢?何苦著呢?老捕鼠員嘆息說。
老捕鼠員平時不苟言笑,但是喝過酒後的話卻是很多的,喜歡羅嗦,我大概是他這輩子遇到的最忠實的聽眾了。他說話的時候,我總是必恭必敬,認認真真的樣子很討他的喜歡。現在我就要走了,他又到哪裡去找那麼喜歡聽他說話的人呢?
這位老捕鼠員就是秦天父親秦麻子的那位搭檔,他們一起抓過老鼠,賣過鼠肉,後來秦麻子感覺自己老了,將賣老鼠肉的營生交給了他,他沒支撐幾天,就垮掉了。就在他流落街頭的時候,秦天當上了捕鼠局局長,就請他進了捕鼠局,成了一個有著固定薪金的捕鼠員。
老捕鼠員是我們幾十個捕鼠員裡面年紀最大的一個。他喜歡喝酒,他喝酒的姿態很像我那已經故去的可憐而且可悲的父親,我曾經在一個夜裡路過一家小酒館,恰巧看見他在裡面喝酒。老捕鼠員一個人坐在角落裡,那些人都遠遠地避著他,偶爾掃向他的目光也是冰涼的,陰冷的,甚至是不屑和厭惡的,因此老捕鼠員坐在那裡顯得很孤獨,也很淒涼,昏黃的燈光映照著他滿是深刻皺紋的臉,看上去好像上面被塗抹了一層骯髒的油膩。老捕鼠員的頭髮上沾滿了蜘蛛網,工作服上全是泥汙,我估計他一個下午,都是在愛城那些下水道里度過的。第一天跟老捕鼠員去學習怎麼施放捕鼠藥的時候,我剛剛還聽見他說話,突然就沒有人影了,等了許久,才見他從一個下水道里鑽出來,渾身糊的全是臭烘烘的泥汙。老捕鼠員的面前是一盤鹽水黃豆,還有一碗看起來油汪汪的滷豬內臟,在他那烏黑的可能連泥垢也沒洗乾淨的手上,端著一杯酒,——老遠我都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辣味,那是私酒,用玉米和紅薯釀製的。在愛城,稍微有點錢或者有點身份的人,是沒有誰喝這種劣質的私酒的。但是老捕鼠員卻眯縫著眼睛,小心翼翼地將酒杯送到嘴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