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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 睿王的面具(1)
以睿王喬裝的模樣來看,“老鐵”更像一名普通的雜役,夏王能看到雜役的機會該少之又少,並且,像這樣有些殘缺的雜役,必定不止老鐵一名,因為夏王曾說過,八哥就喜歡用你們這些人,夏王卻在第一時間裡將老鐵的名字說了出來。
那隻能說明,在睿王出戰之前,夏王來這睿王府的次數一定不少,所以他才知道老鐵。
錦上添花的事人人都會,然而睿王並不受寵,能常來走動的兄弟必定不多,夏王卻來了。這樣的交情不會太過淺薄。
既然這樣,上官驚鴻為什麼寧願拼著得失這個兄弟,也要在皇帝面前參他一本?為她值得嗎?那句“九弟,靴子可還需擦拭,哥哥代勞可好”言猶在耳。
她不知道這世上有無初見便能喜歡,可是如果他真的喜歡她,為什麼他卻寧願任她受傷?在夏王對四大踢出那一腳之前,劍拔弩張的時候,“老鐵”一直站在夏王后面!他明明可以阻止,為什麼非等皇帝過來才走出去?
任何事有因才有果。她受傷在先,他參夏王在後,還是說這人人親見的因果本末倒置了?他想參夏王在前,所以他要她受傷。
可是翹楚凝著窗外花圃,若說他有心弄權,這樣不因小失大嗎?
若想追隨太子,他該娶王語之或者翹容;若意屬秦王,他該娶郎霖鈴;若和寧王交好,那麼他早在第一局的時候該攔下秦秋雨,因為秦家向來為寧王是瞻。
夏王似乎不喜用姻親關係來結盟,並沒遣追隨的朝官送女赴賽。若他願助夏王成事,絕不會如此開罪夏王。
若說他想自成一派,仍該娶這些女子中的一個,想法將她們背後的家族勢力從自己的兄弟中剝離出來挪為己用,更無須得罪夏王。
為什麼他獨獨選了她?她完全猜不出這男人的心思,哪怕一點。
但他確實那麼平靜地看著她受傷,並且讓寧王作了那樣的事。
外面的天空光碧空澄,她卻覺得似有一張網將她喉頸鎖住,透不過氣來,將她用力拽入東陵皇室這個未知灰暗的權~欲世界。
門外傳來遽響。
來人似乎極急,直到闖了進來,她才聽一道低啞的男聲斥道:“景清,你放肆!爺的房間豈能容你亂闖,驚了姑娘你可擔當得起!”
翹楚看去,只見兩名男子一前一後,卻是王府管家方明和那個憨厚的少年景清。
此時,那個少年一臉漲紅,目光焦急,古怪地盯著她,攤手便問,“爺的藥呢?”
047 睿王的面具(2)
景清的眉眼和景平有幾分相像,名字也相若,似乎是兄弟。只是景平看上去清秀俊逸,言行深沉穩重;景清仍帶了絲少年的青澀,雖面目憨實,喜怒卻形於色,與景平那股諱莫如深的書卷之氣截然不同。
景清雖沒明確說什麼藥,翹楚卻認知他說的是睿王給她的、她扔了的玉瓶。
她直接看向方明。
方明上前,微微欠身道:“姑娘,爺素有腳疾,須常不多走動,今兒個趕回朝歌騎的也是日行千里的好馬,不知為何現下舊病又犯了,在給美人姑娘診療的時候,突然便摔倒了,腳上痛楚難當。”
翹楚一怔,突然想起剛才被抱著的顛簸,他走得很快。
“通常服一顆蓮丹便可,聽說那藥爺給姑娘了,奴才便過來問姑娘討要一顆。”
“蓮丹?”
“那是產在寒酷之地的蓮花所製成的丹藥。這種花花期極長,千年方結一次花,是世間罕有疾患的入藥原材,對各種心患與劇烈痛症最好——”
“方叔,你與她說那麼多話做什麼!”景清一急,打斷了方明,“那是我家爺的寶藥,他平日都捨不得多吃,今兒個一下子便給她吃了兩顆,現在竟整瓶給她了。”
“你倒是給回來啊!”少年語鋒一轉,咄迫地盯著她。
翹楚措手不及,連退數步,這才明白景清和碧水剛才為什麼變了臉色,只是萬萬沒想到那藥竟如此珍貴。
“景清你還反了不成!”方明一把拉過向景清,眉眼有了怒氣,“姑娘是爺最看重的人,你是不是想惹爺不高興?”
景清一愣,一下像洩了氣的球,走到翹楚面前,低聲道:“姑娘,你給我藥吧。”
翹楚此時心裡也亂了幾分,想了想,笑道:“瞧我這丟三拉四的性子,八爺適才給的藥都不知放哪裡去了,現在一急,更忘了擱置。不若二位先回去照顧八爺,我把藥找著了立即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