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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欲起身兒,新來的兩個媳婦子趕緊上前,一左一右地扶著她到桌前,護著她坐穩當了,才退開兩步,但還是守在身後不遠處。
“可兒,你可著實是太過小心了,弄得我跟那琉璃人兒似的,還一碰就碎了不是?”沈雲氏十分不習慣這樣的貼身伺候,只覺得手腳都不知如何擺放才好了。
“娘,我已經問過大夫,您生了我之後這麼多年沒有懷孕,所有的事情都要比頭一次懷孕更加小心才是,為了給我多添幾個弟妹,娘您就踏踏實實地什麼都別做,讓她們伺候你就是。”
“太太、姑娘,今個兒晚飯是枸杞豆腐 、乾貝烏骨雞、鵪鶉蛋燒香蕈,蓴菜豬肝湯、竹菇姜粥 。”宛柔捲起袖子,從用熱水保溫的提盒中捧出碗盤,一道一道地擺在沈雲氏面前。
沈可瞧著菜式顏色多樣,也都清亮亮兒的並不油膩,讚許地點點頭,伸手幫沈雲氏夾了一塊香蕈放入碗中道:“娘,你最愛吃香蕈,嚐嚐可還合胃口?”
沈雲氏吃了香蕈之後也讚道:“家裡換新廚子了是嗎?倒是比以往做得好吃許多。”
“廚子這不就在您眼前兒嘛宛柔也是新來的,我讓她專門給您做飯,她的手藝是我試吃過的,我就尋思著娘會喜歡。”沈可指著宛柔笑道。
“還專門給我備個做飯的丫頭,這……”沈雲氏的筷子一頓。
沈可見狀知道她又開始犯老毛病了,放下筷子嘆了口氣,朝屋裡的丫頭擺擺手,待她們都退下以後,才對沈雲氏道:“娘,我知道您不耐煩聽我說什麼侯府太太的身份、排場之類的話,您只覺得咱們現在的日子已經得來不易,很是心滿意足,從不要求什麼,甚至連自個兒應該有的都能省就省。”
“你這孩子,今個兒這是怎麼了?”沈雲氏很是詫異地看著女兒,從未見過她這樣同自己說話,“不過是個做飯的丫頭,我不過就是說一句,你都買回來了我難道還不用嘛”
“娘,不是丫頭的問題。”沈可今兒在宮裡受了擠兌,回來以後又見沈雲氏這樣,許多一直憋在心裡的話實在藏不住了,“娘,恕女兒說句大不敬的話,老祖宗未回來之前,為何二孃當著正妻的待遇,咱們卻只能在角落的院子裡互相抱著取暖?還不是因為二孃家裡有勢力,咱們沒有靠山。老祖宗回來為何咱們能住上好屋子、吃穿不愁?不是因為爹和二孃良心發現,是因為老祖宗要用咱們去打壓二孃的氣焰,您不會覺得如今坐在這個屋裡,以後就能安枕無憂了吧?等我嫁人了,沒人替您出頭了怎麼辦?就算不為你自己著想,你也該為你肚裡的孩兒多考慮考慮吧?還是說,您要我出嫁以後,弟妹出生後,還要因為親孃沒有地位而被人欺負嗎?”
沈可這話出口後當即就後悔了,眼瞧著沈雲氏的面色瞬間變得慘白,她自己的眼淚也刷地流了下來,蹲下身子把頭伏在沈雲氏的膝蓋上哭道:“娘,女兒不孝惹您生氣,我不是那個意思……”
沈雲氏伸手摟住女兒單薄的肩膀,也默默地流下眼淚,她心裡想得的確就是沈可說得一樣,如今的生活對她來說已經是錦衣玉食,還有個聰明能幹的女兒,這讓她沒有絲毫的憂患意識,甚至天真的以為會日子就會這樣平安喜樂地過下去,但是今天女兒的一番話如同當頭棒喝,將她徹底從幻想中敲醒。
她一手扶著女兒的肩膀,一手撫上自己的小腹,就為了這兩個孩子,自己也不能再這樣關起門來事事不理,想到這兒她摟著沈可也哭道:“都是娘不好,這些日子苦了你……”
書意在門外聽得裡面傳來哭聲,也不知是發生了什麼事,又不敢去叩門,急得直在原地打轉。回身就撞到一個人的身上,忙後退定睛一看,竟然是大姑娘沈寧。
沈寧似乎有什麼心事,根本沒瞧出書意的不對勁,只皺眉道:“你這丫頭怎麼橫衝直撞的,可兒妹妹在裡頭嗎?”
見她說話就要往裡走,書意撲通跪在她的面前,額頭貼地大聲道:“奴婢衝撞了大姑娘,給您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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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田喜地》
投生在農家,地少人多無餘糧,
鄉里鄉親是非多,遠近親戚吵不休。
本姑娘人窮志不短,帶領全家奔小康。
小日子蒸蒸日上漸紅火,
到那時,一家有女百家求,坐看提親擠破門。
“都出去,我家不要倒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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