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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全都摔了個遍，底下的人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被殃及池魚。

只有徐媽是她孃家帶來的老人，見狀只得上前勸解道：“太太，如今事情已經出了，人又是老太太送過來的，您就暫且忍了這口氣，待人收進房裡以後，再怎麼整治還不是您說了算！”

“我、我咽不下這口氣，那個小騷蹄子簡直太不要臉，竟敢頂著那種東西在外頭跪著，她什麼意思？她這是在逼我！”若不是還有半分理智，顧忌那人是老太太送來的，沈錢氏恨不得出去當場掐死蓮心。如果是個尋常的丫頭，敢往主子床上爬，她早就直接下令打死完事的，可這四個丫頭本就是老太太送給沈霖充實內宅的，讓她處置起來沒有立場。

徐媽見狀揮退了屋裡的人，繞過地上七零八落的東西，上前扶住沈錢氏坐下寬慰道：“太太，恕老奴說句不該的話，男人沒有不偷腥的，姑爺這樣的就已經是萬中難挑的了，從不往家胡亂領那些不乾不淨的女人，更無納妾之意，偶爾寵個丫頭，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她還能翻了天去不成？”

“我知道你說的有理，但，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沈錢氏一想到蓮心舉著那染血的白綢跪在門外，就覺得胸口像是被什麼死死地堵住，上不來下不去的。

“這丫頭的確不是個好的，才過來幾天就迫不及待地爬上了床，不過越是這樣，太太越該把人留在房裡，擱在眼皮底下，不然誰知道她私下還會做出什麼勾當來！”徐媽見沈錢氏沒衝自己發火，就知道她是同意收進來的，只不過心裡氣不順而已，所以就幫她搭著臺階。

“嗯，你說的有理，那個下作貨色，還是得看嚴了才好！”沈錢氏聽了這話，稍稍覺得心裡舒坦了些，點頭道，“那就收進來吧，找個人來給開臉梳頭，打發人去回老太太一聲便是。”

徐媽頷首，出來朝跪在門口的蓮心道：“別頂著那東西跪著了，太太開恩叫人來給你開臉收進來，回去收拾東西吧！”一斜眼看向四周圍著的丫頭們神情各異的模樣，罵道，“別一個個春心萌動的**，蓮心本就是老太太心疼老爺才送過來的，跟你們是一樣的嗎？誰敢不知羞恥地往主子床上爬，就仔細你們的小命！”

打發去給老太太報信兒的人去了沒多久，老太太那邊就來人賞了東西，除去衣裳首飾，最讓沈錢氏憋氣的是，居然還有一匣子滋陰養身的藥材，剛爬上床就巴不得想要添丁進口了不成？

可既然已經答應收進來，又不能再弄出那小氣的樣兒，只能強壓著氣笑應著：“多謝老太太疼惜，這丫頭也算她是個有福氣的，我也盼著她能給老爺添丁進口，家裡的人口確實太過單薄。”

“回大太太，老太太還說了，怕您一時間找不到開臉的全福之人，便也一道打發了過來，您看什麼時候給開臉為好？”於媽受老太太的指派過來送賞，還領了個全福婆子過來，準備給蓮心開臉梳頭。

“那就現在吧，碧桃你去把蓮心叫來。”沈錢氏尋思，既然是受氣那就一遭都氣過便也罷了。

“既然是開臉，該請大太太也一道過來才是！”於媽這才開口道，“二太太您說是該這個禮數吧？”

“是，我這就打發人去請。”沈錢氏簡直是咬著牙擠出的這幾個字。

沈可聞訊不敢讓沈雲氏自己過來，怕沈錢氏心情不好再衝她發作，便也少不得一道跟著來了，好歹她嫡長女的身份擺在那裡，一道過去也不算錯了禮數。

沈雲氏跟沈可到了寧華院的時候，沈錢氏正坐在主位上暗暗順氣，蓮心低眉順目地垂首站在一旁，半分都瞧不出是能舉著白綢跪地不起的模樣。

“姐姐，您快到上座來！”沈錢氏感受到於媽的目光，不情願地起身上前招呼沈雲氏。

“……”沈雲氏被她這般嚇了一跳，若不是沈可在一旁扶著，她差點兒沒習慣性地屈膝行禮，感覺到女兒在背後捅自己，她才強自穩定心神道，“額，好，好！”

沈可扶著沈雲氏在東側正位坐下，才推辭了下人要給自己搬椅子的舉動，只在沈雲氏身後站了，以便能看顧些。

“二位太太都到齊了，開始開臉梳頭吧！”於媽見人都坐好，這才開口朝下面道。

下人搬來鏡架，掛上銅鏡，又搬來個繡墩給蓮心坐了，旁邊立著兩個丫頭端著開臉梳頭要用的物件，全都是老太太給準備好拿過來的。

給個通房丫頭開臉並沒有那麼複雜，只用棉線絞去面上汗毛，用煮熟剝皮的雞蛋滾了三滾，最後將辮子打散，高高地盤在腦後，這便算是完成了。

蓮心起身上前給沈雲氏和沈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