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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白日裡自己只顧著補覺,聽著兄弟們前幾日就是嚷著,這次魚寮裡花了大價錢請了幾名道術師父來助陣,原來這就是道術師,可惜閒逛在臺上遠望的“能手“並不知道自己使得全大陸的道術師都蒙上了個猴子一般的身手的封號。
她看看眼前的有些不知所措的瞭望手,伸出手來,往他肩膀上拍了幾下;學著晚飯時,下面時的伙伕搶著收拾的空桶,老十三說的那句話:“你下去吧,我來!”她的手才落到那人肩上,只見少年的臉霎時如同火燒一般,紅通了起來,夜風撩心,她身上的單衣被吹得緊貼在身上,顯出了玲瓏有約的妙曼曲線,半長的發被吹得直兜轉著,臉上因為一路攀爬,暈染了層胭紅,眼裡滿是看到月色之下的闊海星空之後欣喜,落在別人眼裡,卻是別有一番風情。
行的平穩的漁船遇到了個抬頭浪,踉蹌了一下,這個情竇初開的是年輕水手被猛的一晃,清醒了幾分,只見少女走動了幾步,身子似乎帶著股清新的雪香,他看看還留著一絲少女手溫的肩,嘴裡結巴了起來:“不…不行,夜裡風大,天…也太黑,你…在這裡…不妥當。我,陪…還是…你下去…我待著…就是了。”他說完又後悔了起來,真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刮子,長夜無邊,身邊有個人,有個這樣的人陪著想來是件好…美事。
若兒見這人臉上忽明忽暗,如同被風胡亂吹的暗淡鯨油燈,嘴巴一努,指著前方,“那我走就是了,你可是小看了我,怕我拖了你的後腿,前面有隻白毛的大鳥就要飛過來了,你可是要小心別撞上了。”說完,她身子輕旋而下,上來她還用了些時間,下去卻是如同蝶梭月下花叢,三兩下就落到了甲板上,再見身子一飄,就是連個米色邊角都看不見了。
年輕的瞭望夫後悔不已,嘴裡只是唸叨著,突然想起她提醒的大鳥,連忙打起精神,往前看去,只見月色依然如雪似,瀉在甲板上如同鍍上了層白鐵皮子,哪來的落單海鳥。他嘆了一口氣,腦裡又是想起了少女的嗔罵樣子,眼裡朦朧了起來,思緒渙散,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得耳邊傳來一陣咕叫聲,他才剛回過神,只見眼前一白。幸好他身手也是敏銳,連忙低身避開,額間還是被海鳥平鋪開得翅膀撞了個目眩金星,他搓揉著,回頭望去,正是一隻白色大秋鷗,瞭望手一愣,又是呆傻在了上頭。
船艙腹影處,若兒的半個身子探出了樸木欄杆,夜已經深了,百來根漿木被繫結在了船弦上,船隻是靠著單一的海風拉帆往前行進,海浪拍打著船身,悶聲陣陣。剛才她只是一時起了性子,也就沒顧得上先前的一股頭暈目眩,胡亂爬杆子上臺去了,倒是忘了老十三說的,自己這三人竟是患了個暈船症。
先前在船艙裡頭,五十依舊入著定,人如同黏在了床板上,風浪顛簸與她都沒了了干係。若兒暗自羨慕著,摸摸這竹木打磨的床板,雖然比狐洞裡的寒冰床好上一些,只是她還是睡安穩,想用著海納法,有記起這裡四處環海,這吸元納道怕也是用不上,看來餘下來的這些日子只能學著船上的人正常進食了,剛才擺放在眼前的硬幹柴魚和破米渣子還真是磕的她胃裡翻騰。
浪花疊拍著,夜已深,水面起了一層海霧,冰原已經看不清了,想起了日漸衰老的冰裁,陀螺打轉的胡三無,話依舊不多的暴雪師父,冰原…自己是一定要離開的。自己的一句:“花靈在上,我,韓銀若,在傲世哥哥二十歲前定然到齊堡相助,以玉為質”,是一定要兌現的。那顆頭玉,被她和著一身棉襖靴子小心地被收藏了起來,她時時會將它們鋪開,一切都是如五年前般新嶄暖手,“傲世哥哥,為什麼你從來不回信,碧色總是可以一月連著一月的回,你可是沒有收到信。再這樣下去,我怕是要記不得你的樣子了。”若兒對著海中的澄黃水月,低聲囈語著。
她的眼裡已經滿是月影,海水還算清澈,連深海底下似乎都遍染上了月色,洋麵出奇的安靜,浪花也跟著凝固住了。船身停滯在了原處,纏了一日的昏眩感忽然沒了蹤影,若兒回身看看瞭望臺上,那年輕的瞭望夫半靠在桅杆上,似乎因為海面的暫時平靜而睡了過去,夜晚本就該是如此安睡的,若兒張嘴想叫出聲來,空放在外的手上多了幾陣冰滑感,船體有了異動,先是船頭,再是欄杆所在的船尾,都開始慢慢地擺動起來,船並不大幅度移動,就是前後左右很緩慢地打著轉,就如同風輕搖著的睡籃和著風聲,空氣裡多了一股溼漉的海味。
這時候,如果有路過的鄰近船隻,從底下往上看,會發現船身下纏繞著無數密密扎扎的帶狀物。若兒看到自己手上,圈圈如海帶纏了一臂,她手下用力,就是想將左手拉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