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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盞離愁孤單佇立在視窗
我在門後假裝你人還沒走
舊地如重遊月圓更寂寞
夜半清醒的燭火不忍苛責我……
隱約的歌像霧裡的一個幻覺,悲傷而揪心,每一日每一夜她都在陪伴照顧他,他想要看清楚那個女孩的容貌,可是近在咫尺的臉,每一次都是徒勞。
他開口喊她的名字,卻只聽到自己的聲音喚著:丫頭……
……
軒轅蕭林從夢裡醒來,天還沒有放亮,卻無法再入睡。
昏暗的晨光中他靜靜坐在床上,明知是夢,可是他卻莫名地知道,夢裡的他如此的眷戀著那個看不清面目的女子。
起了身,洗漱完畢。吩咐小廝將他許久未動的古琴放置在湖邊的亭中,他在濛濛未明的晨光中,試著奏響夢中那首曲子。
記憶模糊,手指亦生疏而僵硬,將那首曲子彈奏得支離破碎。
軒轅蕭林的唇邊浮起一抹譏諷。在他的“記憶”中,他是精通音律的,對於彈奏雖然已經放下了許久,手指卻也不該這般僵硬。
……那些記憶都是假的,他的手指根本不曾摸過琴絃。
停了手,他乾脆放棄,扯過旁邊樹枝上的一葉綠葉,折了一下,放在唇邊吹響。
倘若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唯羽通常不到日上三竿是不會起床的。
這一夜她卻沒有睡好,一夜多夢,天還未亮便聽得隱約有草笛聲傳來,斷斷續續似有若無,幽怨而淒涼,都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飄出個聶小倩來。
等她終於從那破碎的曲調中聽出那一首是周董的《東風破》,臉色一變倏地從被窩裡彈坐起來。
……在距離現代一千多年的朱南紅業郡,什麼人會吹奏《東風破》!?
左想,右想。穿來的人只有三個,她、紅熵和蕭林。想不出會是誰,坐不住,乾脆穿了衣服起來,去看個究竟不就得了。
已經許久不曾聽到這首歌。自從與蕭林交往以後,她也不許他聽,曾以為可以將這首《東風破》有關的所有記憶,一併埋葬。
那草笛的吹法有些熟悉……她循著聲音尋去,遠遠的便看到那個形神酷似病書生的軒轅蕭林,長身玉立的背影孤寂的獨立在昏暗的晨曦裡。
“書生……”
心裡雖然明白眼前的人是誰,仍舊不知不覺地輕聲喚他。軒轅蕭林身形微滯,草笛聲停,緩緩回身。他的表情有一絲茫然,像是把自己迷失在這個濛濛而悽迷的晨光中,有一瞬間辨認不出身後的人是誰。稍頓,才微微露出淺和的笑容,略低一下頭。
“陸姑娘。”
唯羽不好意思地笑笑,發覺自己又將他喊錯。然而往日一向不喜歡她將他當成別人的軒轅蕭林,此刻卻似乎並無不悅的神色。
“陸姑娘怎麼也這麼早便起來了?”
“我聽到草笛聲……所以……”
“抱歉,吵到姑娘了。”
“不,沒什麼……我自己也睡不著……”面對軒轅蕭林那淡淡而迷茫的神色,竟找不到什麼話題,一時無語覺得有些侷促,再看軒轅蕭林卻仍舊是淡遠虛無,只沉浸在這清冷的空氣中,無可無不可的亦不再開口。唯羽只好找個話題,“那個,方才那首曲子,有幾處剛剛吹錯了……”
話出了口,自己也覺得有幾分恍惚,似乎同樣的對話曾經在很久以前便說過。軒轅蕭林露出些許驚訝,問道:“陸姑娘知道這首曲子?”
唯羽點點頭,抬頭,“不如……我唱給你聽?”
軒轅蕭林淡然淺笑,側了身讓出古琴位置,道:“今日難得機緣,實屬軒轅有幸,便請姑娘和了琴,唱過這一首,如何?”
唯羽的表情僵住,嘴角不自然地勉強扯出一個弧度,向古琴走去。
曾經,也和了琴,唱過這一首。
只有那一次。
她在琴前坐下來,軒轅蕭林的目光淡淡地環繞著她,悉心聆聽。
手指,帶著微微顫抖,劃過琴絃……
一盞離愁孤單佇立在視窗
我在門後假裝你人還沒走
舊地如重遊月圓更寂寞
夜半清醒的燭火不忍苛責我
一壺漂泊浪跡天涯難入喉
你走之後酒暖回憶思念瘦
水向東流時間怎麼偷
花開就一次成熟我卻錯過
清幽的歌喉恍如夢境,轉頭時卻看到軒轅蕭林眼中如同埋沒在迷霧中的深沉悲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