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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的,是烈火中沈驚濤死灰一般的眸子,火光明滅。
他已經活了很久了……
在羽君死去之後,他獨自一個人,活了太久……那一日他不知究竟是何種力量作祟讓所有救火的人竟然踏不進後院一步,讓他眼睜睜地看著昔日熟悉的樓閣院落付之一炬,而那院中,有著他深愛的女人。
時間若能就此回到那一天,他本應衝進那場大火裡,或者救出羽君,或者讓他陪伴著她,一同化為灰燼。只是不該留他一人,獨活至此。
急忙趕到的雅布看著站立火中的沈驚濤,眼中的憤怒比火焰更熾烈,而沙蘿驚叫著,“快!去救人!把他給我拉出來!!”
只是船上無人敢上前一步,火焰漸漸包圍沈驚濤,幾乎已經可以感覺到火焰燎燒著面板的溫度,他看著火焰之外的人,淡然一笑。
既已無牽掛,便拉了這一船匪類,同葬江底……這就是一個廢人所能做的事了吧……
他可以坦然的……就此結束了罷……驚濤平靜地閉上眼睛,卻在最後一瞬間眼角餘光瞥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驀地睜開眼……湘無雙!
她僅僅披了一件單衣,遠遠地想要靠近卻被人攔了下來,黑夜中,她驚恐而又焦急的表情,驚濤從不知道一個人在這種時候也可以這麼美……她怎麼會在船上!?
他的心驀然提起,然而火勢已猛他此刻就是後悔也已經來不及,頓時亂了方寸……她不該在船上!她怎麼能在船上!?自己親手點燃的這一場火,難道要連她也拖累下來……
這一瞬間一股陰風猛烈撲面而來,衝開了火焰,身體在灼熱與陰冷的衝擊下失去了意識……
一道黑影衝入火中,將沈驚濤凌空托起,飛出火海。
悠悠的江水不斷向南,載著一艘破爛的賊船不斷遠行……
這船,真的很破爛。
羽君事不關己地坐在椅子上打量著黑漆漆的船板,衝對面的臉色鐵青的雅布問:“你當真不肯放人?”
雅布起身欺近,雙手撐在羽君兩邊椅子扶手,磨著牙反問:“你覺得……他把我的船燒成這副樣子,我能輕易放過他?”他那模樣,何止是不放過驚濤,恐怕羽君也要負上連帶責任。
羽君笑,笑得悠然恬淡,這事怪誰呢?誰讓這個死基佬瞞著不讓他們兩個見面,早讓驚濤知道她在船上,能出這事兒?
如今這艘船燒得破破爛爛,沒沉下去還真不容易。
雖說發生了這種事,羽君卻更加地有恃無恐——那一晚阿舟衝入火中將驚濤騰空托起,又捲起江水撲滅大火,這種非人類的力量無疑震懾了全船的人,讓他們連最後一絲懷疑也打消,完完全全把阿舟當作一個恐怖大魔王,只差沒有點上香火供起來……也只有羽君知道阿舟不過是樣子唬人,他那些力量勉強救人還可以,哪裡有什麼實質性的威脅。也不知她能不能仗著這隻紙老虎到她逃出去。
雅布忿忿地看著羽君,卻終究沒能把她怎麼樣,明明看著只有她一個人在這裡,卻只要受到了威脅,那“滿巫”便像影子一樣出現在她身後。
反正就快要上岸,只要回到絤羅,不信其他的滿巫就沒人能製得了他們。
羽君從那天夜裡之後就沒能見到驚濤,雖然礙著阿舟的存在,她也向雅布稍加壓力不許他動驚濤,仍舊不知道驚濤如今的情況如何。
這艘船的底艙之中已然被整理出一間小屋,重重枷鎖之後,驚濤躺在簡單的木板床上,昏昏沉沉,醒來又睡去,已經混淆了現實和夢境……
開鎖聲傳入夢中,有人開了門,走近床邊,沙蘿猶豫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他這不還沒醒麼?這藥……”
“大哥既然說了每日一碗……還是……”
“……喝多了不會傷了腦子麼……”
“……闖了那麼大禍……萬一藥力過了他醒過來……”
是什麼人在說話……很吵……
遠處一個穿著素色羅裙的小女孩笑著坐在半掩的窗戶後面對他招手……秀氣的眉眼兒稚氣十足,卻已經透出美人的雛形……
他在原地怔了許久,突然心酸。他記得,那是兒時的羽君……這身衣裳,這個場景,正是十多年前羽君突然間由那個跟在他們身後四處玩耍的頑皮丫頭變成了小小淑女的那一天……
她不再跟他們出去玩,只躲在窗戶裡出著鬼主意……她掩嘴笑著,眉眼兒彎彎,衝驚濤招手……那一日,是驚濤第一次發現原來羽君長得這麼好看,這麼得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那天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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