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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好笑了笑,道:“沒事,我今天來早了。你不用管我,我先練會字好了。”
小丫鬟鬆了口氣,幫周少瑾沏了壺茶過來。
春晚擺了筆墨,周少瑾靜下心來練字。
寫了兩大張紙,程笳來了。
“你怎麼沒等我?”她橫眉豎目,一副要掀桌子的樣子。
周少瑾這才記起來,從前她每天都會在她們來靜安齋的必經之路——小虹橋等程笳。
“我等了你快一刻鐘你也沒有來。”程笳氣得臉色通紅,道,“要不是個小丫鬟告訴我你早來了,我還在那裡傻等呢!”
周少瑾決定不和她一般見識,道:“這件事是我不對。你以後別等我了,我們各自來靜安齋好了,免得等來等去的,時間都耽擱在了路上。”
程笳並不是個遲鈍的人,相反,她還很聰明伶俐,不然也不會得到程家長輩的喜歡了。
“你是什麼意思?”她質問道,眼裡更多的卻是困惑,“你的意思是要和我絕交囉?”
絕交倒不至於,只是別像從前那樣總是粘在一起就行了。
可週少瑾向來不是那種能隨意就傷害別人的人,她委婉地道:“我要給郭老夫人抄經,是《楞嚴經》,整整十部,有這麼厚,”她比劃道,“哪天抄完哪天才算完事。我以後哪有空閒的時候?我今天沒有等你,就抽空寫了兩張大紙!”
程笳看著周少瑾書案上的兩張大紙,像洩氣的皮球般焉了,可嘴巴依舊不饒人地道:“那你也應該跟我說一聲啊!這樣不聲不響地算什麼?”
“以後我都會跟著你說一聲。”周少瑾息事寧人地道,決定趁著這個機會把該說的話和程笳說清楚,“我以後不僅不能等你一起上學了,也不能等你一起放學——郭老夫人說了,若是有必要,我中午要到她那裡用午膳,總不能讓長輩等我吧?”
“這樣啊!”程笳滿臉的沮喪,道,“那,休假的時候我們能一起玩嗎?”
“經書抄完之前肯定是不行的了。”周少瑾道,“以後的事等經書抄完再說。”
程笳精力旺盛,難得空閒下來,自己半年不理她,說不定她又交上了其他的朋友,到時候兩人也就自然而然地疏遠了。
周少瑾打定了主意,又抽出一大紙,開始練字。
程笳歪著腦袋在一旁看著,奇道:“少瑾,我發現幾天沒見,你的字寫得好好了哦!”
“是嗎?”周少瑾敷衍著她。
她卻不消停,道:“真的!你看這一撇,從前你總是畏手畏腳的,寫到一半就收了,現在卻一氣呵成,感覺流暢多了。”
周少瑾手一頓,喃喃地道著:“是嗎?”
“是啊,是啊!”程笳興奮地道,“還有這個點,也點得很果斷,讓人一看就覺得乾淨利落……”她嘰嘰喳喳地在一旁點評著。
有個溫和的聲音插了進來:“不錯,少瑾的字進步了很多。”
兩人回頭,看見穿著身花青色素面杭綢褙子,頭髮花的白沈大娘正站在她們的身後。
“沈先生!”兩人齊齊起身,屈膝行禮。
沈大娘清瘦的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道:“起來吧!我們來看看少瑾寫的字。”
前世,沈大娘給她的印象是模糊的。
她原也是詩書傳世之家的姑娘,寫得一手好字,二十歲的時候守瞭望門寡,但等到她孃家敗落,夫家待她也開始刻薄起來。她乾脆就在金陵的大戶人家教女學生,坐館為生。
沈大娘的脾氣雖然很好,待人也溫和,卻也從來不曾約束過她們。有一次程笙說起來,還懷疑她“信奉的難道是老莊不成”。
周少瑾恭敬地站在她身邊,聽著沈大娘點評她的字,不由地想到了姐夫的姑姑廖章英。
那也是個苦命的人,品行高潔,滿腹經綸,卻豆燈寂夜地過完了一生。
上午的課講的是《烈女傳》裡的《孟母斷織》。因為學過一遍,周少瑾又想著下午去郭老夫人那裡的事,不免有些走神。
沈大娘婉轉地問了她幾個問題,她都答對了,沈大娘就聽之任之沒再管她。這讓程笳有些氣憤卻又無可奈何。所以等到下課之後她拉著周少瑾問:“你是不是請人給你私下講過了?”
周少瑾怕她這樣總纏著自己,哄她道:“我自己在家裡學了一遍。”
程笳不相信,遲疑道:“那豈不是要日夜苦讀?”
“是啊!”周少瑾道,“我那個時候不是病了嗎?也不能出門。就想著不如多讀幾遍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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