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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追什麼追!就這破驢,十年都不一定到得了鳳城,你還想被長老們吊起來打麼。”
如此明麗美好,怕是永遠也不可觸及的夢幻吧!
小廝聳聳肩,拾起地上的帽子,戀戀不捨牽起驢兒,向遠處走去。他沒有發現,他那個故作鎮定的少爺,正將右手,緊緊捂在心口,剛放入花瓣的那個位置。
心紫旋入山林,靜靜收去一身幻力,新得到的力量讓她胸腔充實,一股帶著火焰般的暖流此時恰好安慰了她失落的情緒。
抬起左手,扭轉不知老頭兒給她留下的變身戒指,已經注入靈魂的明黃小戒,一抹靈力閃現,金輝輕輕籠罩在心紫身上,光芒淡去後,明媚少女竟然生生變成一個俊逸的蹁躚少年!
劍眉星目,高挺鼻樑,魅惑薄唇,竟不比女身遜色毫釐!只是眉目中點點寒光,透露著少年,本來的身份!
“臭丫頭!不男不女!”看到心紫變身後仍然身姿俊美,被扒光了衣物的罹焰此時憤憤不甘!
“你懂個屁啊!我是去報仇的,哪能讓人一看就知道是誰!”心紫在心底惡恨恨地回答他!
臨行時分,應該再回被燒燬的小村內看看,將一頭長及腳踝的黑髮隨意束起,心紫提起步伐向水家村走去。
看來五年來,並沒有人回來過,心紫站在當年水儒非嚥氣的屋簷下,被火焚燒後又靜靜荒蕪了許久的泥土下,滋生起一片盎然野草,那些摧毀的房屋內,滾出的瓶瓶罐罐,陶土杯碗碎片已經深深埋入了灰燼內。
難道師傅水儒生也沒有逃過那場浩劫!這個光景就跟五年前她發下血誓時一模一樣,只是多了些時間滋養的野草與塵埃。
心紫靜靜駐立在風中,像一尊石像,一動也不動,也不知過了多久,只有墨色黑髮,在空中靜靜漫舞。
一陣銅鈴聲由遠及近。
“哇!少爺!這個鍋子還可以用,我們撿來捉野味燉湯喝吧!終於不用每天都吃被火烤成炭條的焦肉了!”
帶著瓜皮小帽的小廝一把鬆開牽驢韁繩,向前撲去,從泥地下挖出個倒還完整的生鏽跡鐵鍋。
聽到人聲,許久未動的心紫,站在廢墟上,扭過僵硬的脖子,冷冷向來人看去。
沒有發現還有他人在場的小廝,正樂得屁顛屁顛,向白衣少年討賞。
白衣少年抬起頭,注意到遠處風口,傳來的森然寒意。
兩雙眸子對上!
一雙如極地冰封,幽寒中帶著肅殺!一雙像春水淬銀,清澈裡滿是溫情。
看到村落蕭條,瓦礫紛亂,荒草滋生於被大火焚成焦木的殘垣斷木中。白衣少年剎時明白,這曾經是一個多麼祥和寧靜的世外天地,卻被一場災難瞬間瓦解。
而眼前靜立於廢墟之人,眼底的哀傷說明,他對這亂崗有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執著與深情。
慌忙爬下驢背,白衣少年蹣跚用柺杖支起自己的身體,原來竟是個瘸子!
“還不快把鐵鍋放下!”勉強直立著腰背,少年對著小廝的頭頂又是一敲,不過出於護短,下手並不重:
“這裡都是人家的物品,不要隨便亂動!”
看到小廝摸著腦袋,莫明其妙地放下手中鐵鍋,白衣少年一瘸一瘸走上前去,將鍋埋在原來被挖起的泥土下,細心用小草蓋起,嘴裡還不住呢喃:
“我們是借道途經此地的路人,驚擾了前輩們的安寧,請不要見怪,風鳴在這裡給列位陪個不是:對不起!”
隨著話落,身上的殺戮冷意嗖然不見了蹤影。
心紫向二人緩緩走來。
小廝這才發現還有一個人,嚇得兩腳一軟跪在地上:“媽媽呀!有鬼!”剛才被少年祭神般一念,他就脊背發冷,寒毛立起,如今這荒草叢內不聲不響突然又冒出個鬼影,真是把他嚇得心往嘴巴外跳!
淡淡瞥了小廝一眼,心紫向白衣少年看去,如果說此時男裝的心紫,是美得冰冷奪魄,那此時眼前這少年的眉目,便是俊逸出塵!水墨畫般黛色濃眉,眼睛中的光華就像清水中散下大把碎銀。風神俊骨,雖然用木拐支著殘疾的身體,但腰背依然直挺,傲梅鬥雪的氣質由內而發。
讓心紫不禁讚歎:乾淨!
“你是誰?”語氣裡的冰寒斂去少許。
“我是百里風鳴,這是我的小廝,小草。”對於自己的姓氏,百里風鳴既不炫耀,也不故作謙虛,微微一笑,臉頰上頓時煥發出一股親切。不知道為什麼,他對眼前這個冷冽的絕色少年,產生出無比想靠近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