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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不去門外的人進不來,僕役丫環們有的哭有的叫,亂做一團,更鬧得他心煩意亂沒個下場,只好責罵獒奴出氣。正在紛亂之時,大門外忽然傳來喧鬧之聲,漸漸聽得清楚,幾個僕役似是正在阻攔什麼人,但聲音既是漸漸移近,顯然並未攔住。兩頭獒犬也早聽到了聲音,齊齊放下了口中之食,抬起碩大的頭顱對著門口吠叫起來。
就在這一團混亂當中,兩個僕役歪歪倒倒地摔了進來,險些跌在獒犬身上。羅錚大怒:“怎麼回事?什麼人擅闖守備府!”
只聽門外一人冷冷介面道:“我。”
羅錚聽這聲音並不熟悉,正在琢磨,兩頭獒犬已經被這一片喧鬧吵得躁動起來,一起立起身來向著門口低聲咆哮,大有隨時出擊的架式。剛剛跌進門來的兩個僕役嚇得連忙遠遠躲了開去,連羅錚的問話都不及回答。門外的人卻似全不在意,冷笑一聲:“狗仗人勢!”一步便跨進中門來。
眾人目光不約而同都投到這人身上。院子裡一時靜了下來,羅錚只覺這人頗有幾分面熟,只是一時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忽聽羅守備脫口而出:“你——靖兒?你怎會回來?”聲音驚訝之中帶幾分厭惡,頓時僕役群中便有人低聲議論起來。
盧碧並不識得此人,忍不住便悄向身邊一人問道:“這是什麼人?”
那人恰好是在羅府呆了二十餘年的老僕,低聲道:“是大少爺。”
盧碧怔了一怔,想起從前確實曾經聽說過,羅守備生了兩個兒子,不過正妻生的是次子,長子羅靖反是庶出。只是這位長子自幼便被相師判定是克父克母之相,因此不甚愛惜。後來其生母果然早亡,家事又屢不順遂,甚至正室妻子也時常得病,因此越發厭惡,一十八歲便將其送往邊關軍中,十年來並不曾回鄉,因此入府晚些的僕役都不認得。只聽說自他離家之後,羅守備果然一帆風順,本來只是個牙將的,居然漸漸做到守備之職,因此那長子克家之說,更信得深了。
羅靖站在門口,目光冷冷在院中掃了一轉,最後落在羅錚身上,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輕蔑的笑意。他比羅錚只大十餘日,模樣卻沒半點相似。羅錚長得全然似母,加以養尊處優,更是皮白肉嫩;羅靖卻是日曬風吹慣了,膚色黝黑,眉目精悍,若是不知內情,萬萬看不出兩人竟是兄弟。
羅錚自幼便瞧不起這個庶出的兄長,年紀漸長知道克家之說後更是厭惡。此時一見這個災星居然返回家中,臉色一沉,怒聲道:“誰放他進來的?”
跌進來的兩個僕役便是方才在門外攔阻羅靖的人,只是羅靖一出手便將兩人摔了出去,哪裡攔阻得住?現下知道是大少爺回來,更加不敢出手,雖然羅錚喝斥,但未得羅守備的吩咐,誰也不好胡亂上前。羅錚心裡更怒,轉眼卻見兩條獒犬蹲踞於地,全身毛髮都豎了起來,喉中嗚嚕有聲,雙眼更是死死盯著羅靖,心中不禁暗喜——最好讓獒犬咬死此人,方才乾淨。
此時眾人目光都被兩條獒犬吸引,兩個獒奴手手無措,正要上前止住獒犬,卻被羅錚一個眼色攔在了一邊。羅靖眼角餘光看到他的舉動,唇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意,竟然無視面前兩條小牛犢般大的兇物,徑自舉步前行。兩條獒犬喉中立刻發出咆哮,但羅靖愈是走近,兩犬便愈是將身形伏低,喉中低吼之聲也愈來愈輕,直待羅靖走到它們面前,兩犬竟伏到了地上,喉中嗚聲更是低不可聞,渾身毛髮雖然乍起,卻不敢有分毫移動。羅靖輕蔑地一笑,徑自走過兩犬面前,一直向羅守備走去。
羅守備也是一時有些不知所措,此時才回過神來,端起父親的架子,正要斥責,羅靖已經將手中一物一亮,沉聲道:“常州守備道聽令!”
羅守備一怔,定睛看去,羅靖手中一面閃亮的令牌,上端鑄成虎形,中間一個令字,下面四個小字:西北兵道。這四個字一入眼,羅守備一個冷戰,連忙躬身行禮:“卑職常州守備道羅平聽令。”
頓時滿園子的人全驚了。羅錚叫了一聲:“爹!這小子——”
羅平一擺手:“住口!”轉身又向羅靖道,“請上官吩咐。”
羅錚目瞪口呆,卻不知父親這幾天早接到上面的行文,說西北兵部道大帥丁蘭察奉旨出征邊關,經過常州,還要在此地徵糧。丁蘭察是本朝第一名將,曾得先帝親口稱許“用兵如神”的。前些年邊關寧定,他賦閒在家,也被人忘了,如今邊關屢戰不勝,又啟用了他,指揮十萬大軍,威風凜凜,哪個不想巴結?何況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督辦軍糧是件大事,又有誰敢怠慢。羅平早想著加意辦這差使,沒想到自家這個等於被逐出門的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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