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部分(第3/4 頁)
,久到我以為天就要亮了,陳風白卻忽然小小的聲音說:“永寧,我愛你,那麼愛你……”
因為睡不著而焦躁不堪的心,一瞬間,竟然就被他這樣的話語撫平,安靜了下來,濃重的睡意席捲而來。
七月十七日,清晨,陳風白照舊是早早起床,我睡意正濃,只下意識的向被子中縮了縮,到是書香哆嗦著端了洗臉水進來,一掀帳簾,一股子冷風已經撲面而來了,生生吹醒了我。
“怎麼這樣冷?”我抬手拍了拍臉蛋。
“還真是,往年七月還暖和著呢,今年真冷,七月天,居然就下霜了。”書香說。
“下霜了?”我一激,翻身坐起來,幸好中衣夜裡已經穿上了,陳風白就在床邊,這時也拿了外衣幫我披上,匆匆忙忙掀開門簾,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清晨太陽未升起時,地面的一片霜白,綠得有些發黑的草色上,這樣的霜白,如此刺眼。
旨意是照舊進兵,只是走了比昨天還少的路程後,大軍就停下休息了,因為天亮後又下了一日的雨,道路泥濘不堪,馬匹尚且打滑,何況於人了。
父皇同昨天晚上一樣,傳旨說不見任何人,王振早早就堵在門口,下雨,讓後出發的送糧車同樣受租於路上,群臣希望能原地待援,但是王振卻說,“皇上口喻,明日照常進兵。”
就這樣艱難的走走停停,到了十九日的凌晨,我被一陣奇怪的聲音驚醒。
翻身起來時,陳風白仍舊睡著,這幾天他索求無度,我以為只有我覺得累,不過既然我起身他都沒醒,該也是,累了吧。
睡夢中的他,看起來倒是天真得如同孩子,眼睛閉得緊緊的,呼吸均勻,只是,眉頭輕輕的皺著,苦惱的樣子讓人覺得有十分的憐惜。
奇怪的聲音,仍舊斷斷續續的傳來,我凝神看了陳風白幾眼,還是決定出去看看究竟怎麼了。
順著聲音在營區行走,我發現是幾處士兵在壓抑的痛哭,聲音不大,但是哭的人卻太多了。
“出了什麼事情?”我問。
“太冷了,又下雨,病了也沒有藥,各營剛剛,都發現有病死的軍士。”回答我的卻是簡芷,他步履沉重,走了過來。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帶兵,事事從頭學起,所以出發幾天,竟沒見到。
“你這裡情況嚴重嗎?”乍見的驚喜抵不過眼前的蒼涼,看著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軍士,我只能這樣問。
“十之二三都受了風寒,今天不過是一個開始。” 簡芷目光虛浮的看著我,“殿下,我們都把戰爭想得太簡單了,是不是?”
“不是我們把戰爭想得太簡單,而是真正本身太殘酷。”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觸手是冰冷堅硬的鎧甲,上面一片潮溼,不知道是昨夜的雨水,還是今晨的露水,“保重你自己,總會有辦法的。”
到了出發的時間,群臣跪在御營前不肯起來,王振手執金劍,正喝令侍衛上前,把帶頭的英國公張輔、兵部尚書鄺堃、戶部尚書王佐拖走。
“先生,現在是早晨,大臣早朝天子,彙報政務,雖然行軍,亦是常例,你不通報反而擋在前面,你以為手持金劍就能代天行事嗎?”我趕來時,正好喝止了侍衛們的舉動。
此時小太監給王振舉著描金漆的油紙傘,傘把上飛龍盤旋,見我目光落在其上,王振方有些不自然的咳了一聲,“雖然殿下開了金口,但是長生也不敢違背皇上的意思呀。”
“父皇是什麼意思,總還是要父皇親口對跪在這裡的人說一聲,”我挑了挑眉,邁步繞過王振,在他開口阻攔前說:“晨昏定省,也是我做子女的本分和權利。”
“皇上說了,繼續進兵,一定要一舉擊敗瓦剌,永遠掃除邊患,而且現在要馬上出發,任何敢提待援、退兵字眼的人,一律按軍法處置。”王振冷笑著看我,“殿下,怎麼辦呢?皇上沒說過,殿下可以例外的話。”
“你——”我氣得抬手,卻猛然覺得腦子裡轟的一陣,就好像有一個陀螺在裡面急速的旋轉,眼前一黑,身子已經軟了下來。
“殿下!”很多人驚撥出聲,卻沒有人來得及過來扶我一下,一身泥的衣裳,書香洗起來可要麻煩了,奇怪,我竟然只想到了這個。
“殿下,你怎麼了?”良久,眼前重又清亮起來時,我才發覺自己並沒有倒在地上,半抱住我的人有些眼熟,忍不住又看了幾眼,很熟很熟。
“殿下,永寧,你怎麼了?你別嚇我。”那人說著,“你覺得怎麼了,御醫馬上就來了。”
“我沒事,”好半天,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