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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年1月28日晚,朔風凜冽。
23時30分許,一五六旅指揮所的電話鈴聲驟響。
“旅座!張粵生參謀長的電話!”
翁照垣旅長從勤務兵的手裡接過了話筒。
“報告旅座!日本海軍陸戰隊2000餘人在20餘輛坦克、重甲車的掩護下,攻佔了天通庵車站,並以天通庵車站為根據點,右自虯江路口沿寶山路、寶源路、橫濱路,左至青雲路等處,同時向我一五六旅防線發動攻擊,特向旅座請示?!”
“丟他媽!”翁照垣怒道,“這還需要請示嗎?堅決還擊!給我狠狠地打!”
張粵生“嘿嘿”一笑,道:“向上峰長官請示一下總是必要的了……”聽筒裡傳來激烈的槍炮聲和張粵生的吼聲:“旅長命令:丟他老母!狠狠地揍這幫倭寇!”
其時,戰事正酣。
日軍的火炮和輕、重機關槍交織的密集火力打得國軍工事煙塵四起,國軍士兵們被壓制得無法抬頭。
“丟他媽,頂硬上!”幾名國軍士兵縱身躍出戰壕,立刻被日軍密集的彈雨掃倒在地。一名國軍士兵站起身,手中的手榴彈正要擲出,迎面而來的一發子彈擊中了他的手臂,手榴彈在他身旁落地爆炸,幾截屍身殘骸飛入半空……
日軍裝甲車隆隆駛過,日軍步兵們嚎叫著蜂擁而至。
國軍的迫擊炮彈、機槍子彈、手榴彈如雨點一般射向敵人……火光中,雙方士兵不斷地倒地……
“報告旅座!上海北站失守。”
“丟你老母!”話筒裡傳來翁照垣暴怒的聲音,“去給我把陣地奪回來!我調前來助防的憲兵六團一營給你。張粵生!你奪不回陣地,軍法從事……”
硝煙瀰漫,火光燭天。
國軍的幾次衝鋒在日軍坦克和裝甲車組成的移動堡壘前無功而返,留下了許多士兵的遺骸和瀕死的傷員。
此時已經沒有了生與死的概念,只有衝鋒、陷陣的渴望,國軍士兵們如怒濤狂湧,踐踏著戰友的屍身向日軍攻擊前進……
迫擊炮彈紛紛向日軍的陣地呼嘯而去,卻對日軍的裝甲車無能為力。
“王國海!組織敢死隊,你給我帶隊,去炸了那幾輛裝甲車!”張粵生惡聲惡氣地命令道。
幾分鐘後,十幾名敢死隊員躍出了戰壕,在日軍各種炮彈、子彈交織的火力網中或匍匐或翻滾前進,逐漸接近了日軍的裝甲車。
手榴彈短促的爆炸聲響此起彼伏,日軍兩輛裝甲車在慌亂中撞在了一起,無法動彈。幾名敢死隊員不約而同地撲了過去、跳上戰車,日軍的子彈潑水一般射了過來,火光中,3名敢死隊員跌下了戰車,另外2名敢死隊員則把手榴彈惡狠狠地砸進了戰車……
當王國海撲向另一輛裝甲車時,跟隨他的幾名敢死隊員都已經先後中彈倒地。戰友們以犧牲生命的代價為他贏得了寶貴的時機,王國海拉開了集束手榴彈的導火索,哧哧青煙隨風而飄,他怒喝一聲“丟你老母”,將集束手榴彈準確地投入了戰車的塔口,劇烈的爆炸聲中,火焰直衝夜空……
王國海被巨大的衝擊波震昏在地。
一五六旅、憲兵六團的官兵們浪潮一般湧向上海北站陣地和天通庵車站,“丟他媽,頂硬上!”的吼叫聲隨處可聞……
上海北站陣地、天通庵車站相繼收復。
1月29日01時40分許,日軍1500餘人在裝甲車的掩護下,由虯江路口、廣東路和寶興路口等處,向一五六旅國軍陣地再次發起進攻,國軍官兵們以血肉之軀對抗著敵人的鋼鐵戰車,至死不退……
戰至凌晨2時30分,日軍損兵折將,眼見勝利無望於是兵退租界。
1月29日凌晨5時許,日軍戰機從停泊在黃浦江上的“能登呂”號航空母艦上起飛,開始對閘北進行報復性的狂轟亂炸,閘北火光四起……
第2章 一。二八
上海夜空的槍炮聲和火光震驚中華大地。
1932年1月29日,十九路軍通電全國,電文如下:
十九路軍抗日通電
特急!暴日佔我東三省,版圖變色,國族垂亡。最近,更在上海殺人放火,浪人四出,極世界卑劣兇暴之舉動,無所不至。而炮艦紛來,陸戰隊竟於二十八夜12時,在上海閘北登岸襲擊,公然侵我防線,向我開火,業已接火。光鼐等份屬軍人,惟知正當防衛,捍患守土,是其天職,尺地寸草,不能放棄。為衛國守土而抵抗,雖犧牲至一卒一彈,絕不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