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4/4 頁)
兩半。
可是,溝並不寬,似乎用力一躍,眨眼間就能跨過去。
低頭往下看,卻發現溝非常深,深得完全不見底,彷彿通往地獄的第十九層。每次來到這裡,她總會猶豫徘徊,然後膽怯地轉身離去。
今晚,她卻深吸了口氣,似乎聽到迎面而來的風中,隱藏著某個被遺忘的聲音。
那聲音召喚著她,就像召喚她重新從母親腹中誕生。她後退幾步又往前衝去—先是左腳跨了出去,接著右腳也騰空了,像只從獵人手中逃脫的小鹿,穿行在黑夜的荒野深處。
就在左腳要落到對岸的剎那,整個人卻像被什麼拉了一下—有一隻手,一隻骯髒的有力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腳踝。
她被拉了下去。
自由落體。
再也看不到荒野,再也看不到月亮,再也看不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只有,深深的溝,深深的溝裡的風在激盪、呼嘯。
她在不甘地嘆息,她在絕望地狂叫。
在墜落到溝底之前,她睜開了眼睛—依舊聲嘶力竭地狂叫,身下卻是柔軟的床。
原來,是場夢。
彷彿還在令人恐懼的溝底,滿身冷汗溼透了睡衣,像父親被從水底撈起時那樣。田小麥幾乎從床上滾了下來,感覺心臟要跳出嗓子。開啟臺燈一看,才到凌晨五點。
又是這個夢。大約從二十歲起,她就不斷地做這個夢,每週至少會做一次—她也感到困惑苦悶,甚至找過心理醫生,卻從沒解決過問題。這個關於深溝的夢,成為潛伏在她身體裡的小獸,時不時從深夜裡爬出來,吞噬她脆弱的心。
以往每次做這個夢,她都是站在荒野的深溝前,從沒跨過這條溝。
剛才卻是破天荒第一次,她居然有這個勇氣跨過去—結果卻是粉身碎骨。
骨頭和關節都異常疼痛,好像剛被摔散了架,又活生生地被拼了回來。
小麥拉開窗簾,看著燈光下玻璃的反光,映出自己的臉龐。
二十八歲,仍然迷人的臉龐。但接下來,青春就要流逝了?
她想起了一個人。
顫抖著拿起手機,給前男友盛讚發了條簡訊—
“我這些天不斷做噩夢,大概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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